趙鈺躺在郊外那個廢舊汽車廠冰冷的地板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通完電話後,就昏了過去。
她彷彿看見了一條伸向天國之路,路上密密麻麻地點綴著零星的燈光,儘管燈光有寫微弱,她還是看見了天國之門正逐漸向自己敞開。天國離她越來越近,她突然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解脫,於是會心地笑了,笑得非常開心,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卻說張琴在接到雪兒的報警電話後,按照她提供的方位很快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趙鈺,並將她送往市人民醫院進行搶救。
等何州急匆匆地趕到市人民醫院急救中心時,趙鈺剛剛做完手術。
醫生告訴何州:“受害者因下身破裂,出了大量的血,幸好及時被警察送到醫院急救,如果再稍稍晚了一步,就會有生命危險,受害者現處於昏迷狀態,需要休息,家屬必須二十四小時照顧她。”
隨後,醫生讓何州前去繳納一萬元元錢的住院押金,按照何州的請求,讓醫護人員用推車將趙鈺送到了住院部的一間單人病房。
“二姐……哦不……二嫂……哦不……這……”何州突然有些疑惑,這該怎麼稱呼雪兒呢?
倒是雪兒顯得十分平靜,見他窘迫,不由莞爾一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在乎一個稱謂?叫雪兒便可。”
哦,是的是的,爸媽也是這麼稱呼的,大姐也是這麼稱呼的,沒想到我也可以這麼稱呼。何州笑笑,尷尬的說道:“雪兒,出門匆忙,我沒帶錢……”
“無妨。奴家有。”說著,雪兒從包包裡取出一沓錢來遞給他,“都拿去。”
何州一看,這足足有三萬!說太多了用不了,雪兒又說拿著給趙鈺買些營養滋補滋補,何州這才收下了。
終於,在何州精心照顧下,趙鈺睜開了眼睛。
白茫茫的一片,燈光有點刺眼,她動了一下,感覺下身有些疼痛,自己的身子很軟,一點力氣也沒有。
這裡是醫院!
趙鈺發覺自己躺在一間高階病房的病床上。她的腦筋開始運轉起來,最先浮現在她腦海裡的是自己在酒店房間和王輝巫山雲雨的場景,然後她覺得愧對何州,離開公司辦公室下樓,準備搭乘計程車回家時,被三個男人挾持到郊外的一個廢棄修理廠裡。她被那幾個男人多次侮辱之後,感到全身虛脫,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昏厥過去,最後被、他們拋棄在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環顧四周,她病床邊放著一把椅子,有個人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這個人不就是自己的丈夫何州嗎?難道是他把我送到醫院的?趙鈺一時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來到這間病房裡來的,丈夫肯定是為了照顧她,一夜沒有睡好,身體肯定累壞了。
趙鈺不忍心驚醒他,只是靜靜地瞧著他,欣賞著這個男人,她心裡清楚,丈夫是有多麼的愛她,可是自己竟然背叛了丈夫。
凝視窗外,天空異常晴朗,空氣特別清新,陽光透過玻璃窗揮灑進來,灑在趙鈺的病床上,灑在熟睡的何州身上。
——我是怎麼被弄到醫院來的呢?趙鈺暗自思忖道。
想起自己被幾個男人挾持到郊外時,被他們侮辱時的情景,感到非常憤怒,想起自己與衚衕在酒店裡發生的事情,又覺得有些臉紅和愧疚。
儘管趙鈺心裡有許多疑問,但還是沒有叫醒他,直到何州睜開眼睛。
他伸了伸懶腰,從椅子上站起來,發現趙鈺正愛憐憐地看著自己,頓時睡意全無。
“老婆,你醒了?”何州驚撥出聲。
趙鈺輕輕嗯了一聲,道:“我在這裡躺多長時間了?”
何州答道:“大半個晚上,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啊,那麼久?”趙鈺動了一下,試圖想掙扎起來,說道:“不行,我還有很多事情,不能待在這裡……”
“你身體很虛弱,不能動。”何州安慰她:“你現在什麼也別想,安心養傷。你放心,我一會兒打電話到你們公司,替你請一個假!”
望著他一臉關切的樣子,趙鈺有些感動。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忍不住問:“老公,我是如何被發現並送到醫院,住進這間病房裡面的?”
“事情是這樣的……”
何州猶豫了一下,說道:“昨天離開之後,我一直感到愧疚,我要為我的魯莽道歉,請你原諒我不該不問青紅皂白的向你發脾,到了晚上的時候,我開始擔憂起來,好幾次都想給你打電話,可一直沒有勇氣,於是只好借酒澆愁。我沒想到你會打我電話,是雪兒撥打你的電話……”
趙鈺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接過他的話,問:那我又是怎麼被送進醫院的?”
何州憂鬱地說道:“你是被警察送來的。”
“啊?警察?”趙鈺詫異地問道:“警察怎麼知道我被人挾持並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