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點點頭,嘆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萬宰相又道:“你看她笑如牡丹盛開,哭似海棠帶雨。一番沐浴之後,上得龍床,但見玉體綿軟,酥胸高聳,金蓮並舉。可使人飄飄然如上九天,可使人享盡人間歡樂。”
皇上又嘆口氣,滿眼盡是失落。萬宰相道:“微臣有良策可使她甘願委身於皇上。”
皇上眼前一亮,彷彿來了精神:“若能使然,必記你一大功!”
萬宰相道:“為皇上分憂解難,乃微臣之職責所在。權且當作微臣獻給皇上的一點薄禮,還請笑納。”皇上含笑點頭,雖未得其人,眼前卻已浮現出一片美好景象。
壽宴直至二更,宴席方才結束,眾人各自打道回府,因時辰太晚,何來提議請皇上在何府歇息,這正中皇上下懷,立即答應。萬宰相以年邁為由也在何府歇息,實則他在等,等到夜深人靜時方便下手。他卻不知,薑末也在等,等到都入睡時出手。
此時,何府廂房,屏風後,輕紗繚繞,水霧瀰漫,恍若仙境,慕容嫣伸出如玉的足尖試試水溫,涼風將身子浸沒在灑滿花瓣的溫水中,墨色青絲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張妖嬈的網。
洗罷,小紅遞上巾帕,她含笑擦淨身子,羅裘薄紗半遮胸的蓮步輕移至何來身側,溫柔說道:“夜已深,官人該安歇了。”
沐浴後的慕容嫣散發著怡人的芬芳,軟軟的玉體,香香的氣息,多少英雄豪傑為之甘願折腰,她自信可以迷倒丈夫,可何來坐如泰山紋絲不動,不是他裝,實在是想得太過入神了。
桌上,寫著五年前的那個上聯:若不撇開終是苦。下面,寫著兩三句疑似下聯,彷彿都不盡如人意,被他劃去。知他在苦思下聯,慕容嫣不由莞爾,不再打攪,獨自上床歇息。
身旁少了男人,如同缺了一個暖爐,寒夜中,被窩裡如同冰窖,凍得她瑟瑟發抖,披衣起床,卻見何來仍在挑燈夜讀,不禁柳眉倒豎,一把奪過燈燭,嗔怒道:“甚麼時辰了,還在讀書?”
何來苦笑道:“無破解之法,焉能安睡?”
慕容嫣反問道:“一日不破,便一日不睡,一月不破,便一月不睡麼?”
何來道:“對不出下聯,你睡床上我睡地下。待對出下聯,再行夫妻恩愛事。”
“可奴家想要官人。”語聲嬌媚婉轉,能把石頭融化。
哪知何來頭也不回的答道:“對不出下聯來,休提此事。”
慕容嫣怒道:“一句玩笑而已,官人怎忍心要奴家每晚獨守空房?”
何來擱筆道:“已過五年,我至今對不出下聯,認輸便是。你且將下聯說來聽聽。”
慕容嫣道:“五年前有一白髮老者做客逍遙派時提了上聯,對出的下聯都不甚工整,想起官人三元及第,故而求教於你。”
何來道:“你這哪裡是求教,分明就是威脅。既然我答應,誓要破了這對聯。”
“你怎忍心將我擱置一旁,天寒地凍被窩寒冷,教奴家孤枕難眠?”
何來道:“我已決定,不容更改,娘子先去安歇。”
“你……”慕容嫣氣不打一處來,滅了燭火氣呼呼的獨自去睡了,身體如火燒,心裡卻憋屈,哪裡睡得著。正所謂:
~~寒夜讀書忘卻眠,
~~錦衾香盡爐無煙。
~~美人含怒奪燈去,
~~問郎知是幾更天。
何來百思不得其解,鬱鬱寡歡的提著燈籠掩門而出,只見月色清冷,寒風簌簌,關上門的時候,卻聽慕容嫣在床上嚶嚶啜泣了一聲:“你怎冷言冷語如這寒冬一般……”
“出去透透氣而已,你怎這般囉皂!”看得出來,何來也是心中有氣。
只是慕容嫣心裡委屈,正自黯然神傷,聞言仰起朦朧的淚眼,道:“奴家怎囉皂了?奴家又未曾說話……”
“那就閉嘴!”“嘭”的一聲,何來重重的關上了門,頭也不回的往後花園走去。還沒走幾步,門“支呀”一聲開了,慕容嫣拿著衣衫跑過來,一邊為他披上,一邊柔聲細語:“天寒,莫要受涼,早些回來。”
“一時半會回不來!”撂下這句話,何來頭也不回的走了,望著他的背影,慕容嫣的心一陣糾疼。
何來何以至此?莫不是聽到了皇上與萬宰相的對話而意圖將妻子拱手送人?萬宰相究竟想出甚麼陰狠毒招來?薑末又如何對付慕容嫣?看官莫急,真相皆在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