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道:“你是我丈夫,自然我的便是你的,你怎能說與你不相干?”
何來啞口無言,只得遵照指示下跪磕頭,兩人一起開挖。忽而,一絲藍色寒光從土中透出,何來只以為遇到了寶藏,不禁大喜,伸手便要硬掏,還未觸及,手指突然一疼,竟被這道寒氣所傷。
“何物竟如此鋒利?”何來大為好奇,對於這點皮外傷壓根不放在心上,慕容嫣卻是很緊張,拭去塵土直接含在口中。忽聽何來驚歎一聲,原來是一把劍,劍身兩尺三,那一絲幽幽藍光正是從劍身與劍柄的結合處透射而出,縱然慕容嫣閱劍無數,看到這把寶劍時也是驚訝莫名。
慕容嫣謹小慎微的捧劍而出,下有一鐵盒,上刻詩句一首:
~~~寶劍千金買,持贈有緣人。
~~~再贈一秘籍,相求有心人。
~~~吾遭他人毒,門戶須當清。
~~~若問是何人,此賊為空真。
說是秘籍,倒不如講是一段武學領悟,應當是黃道畢生武學的精華,慕容嫣看後,眼前豁然開朗:
~~~世間武學,皆為虛幻飄渺。一拳即是一拳,一腳即是一腳。招式千變萬化,拳法無非或擺,或直,或勾,或砸,腿法無非或踢,或劈,或踩。其餘招式皆為幻化。所有武學,即便是飛天遁地,到最後打人的也是這幾下。若有速度,一切皆可拋,只需拳腳。若不夠快,還得需要套路,靈活多變是關鍵。試問:拳腳雖快,如何快得過刀劍。刀劍雖快,亦快不過電閃雷鳴。電閃雷鳴再快,卻快不過人的瞬息萬變。瞬息萬變再多,萬變而不離其宗也。
原本慕容嫣已經有所頓悟,看到黃道留下的這番要旨,眼前的迷霧頓時消散,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清明。 她恭恭敬敬的埋葬了黃道的屍骨,磕了三個響頭,而後拉著何來徑直往外走去。
那怪人躲藏在暗處久不見何來與慕容嫣,只道是兩人逃了出去,雖然惱恨,卻也暗喜,遂面對石壁盤腿而坐,修煉起逍遙派的內功心法來。他原本就已入門,學起來自然得心應手,不消片刻,心法已至第四層。一炷香之後,已達第六層。
第六層開始,每一層都是一個瓶頸,慕容嫣從第六層升至第七層用時三個月,從第七層升至第八層用了一年半載,而從第八層開始,彷彿天地萬物全都變了模樣,要麼風平浪靜,要麼驚濤駭浪,要麼氣衝腦門,要麼血脈噴張,她不敢造次,只得暫時斷了繼續修煉的念頭。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一切講究一個“緣”字。
卻說那怪人遲遲衝不破阻礙,心生狂躁,大呼一聲:“莫不是黃道老兒騙我?”惱羞成怒之下,揮掌連擊,損毀石壁上的心法要圖,衝出山洞之時,回身又是猛擊數掌,只聽“轟隆”作響,洞口被封堵得嚴嚴實實。
正值皓月當空,但見叢山峻嶺中,一條黑影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穿梭而行。途經山下一條林蔭小道時,忽聞傳來一女子的呼救聲。那怪人心中一凜,待走近時,這才有些失望,原來並非慕容嫣,只是一個年輕的農家女子,正遭遇四個歹徒的侮辱。
見到一個骨廋如柴的老者前來旁觀,其中一人怒道:“何人掃興?快些走開,爺爺的刀可不長眼睛!”
那怪人沙啞的笑了笑,道:“爾等繼續,不過事成之後,這女子可要歸我。”
剛才說話之人笑道:“一把老骨頭都快埋進土裡了,還想那等事體?小心這娘們把你骨頭拆了!”說畢,仰天大笑,他一笑,其他三人跟著大笑。
那怪人被激怒了,二話不說便一掌拍下。感覺來人強勁的掌風,四人暗吃一驚躲閃來去,可憐那農家女子,當場被一掌拍死。四人見到嘴美味落了空,勃然大怒,抽劍將他團團圍住,原本以為三兩招便可將他拿下,豈知纏鬥數數百回合居然難分伯仲。那怪人心頭大驚,他哪裡知道,這四人正是司徒劍南的四大護法衚衕、葛大、王力及沈巍。
聽聞手下來報,說有人挑釁與四大護法纏鬥數百回合難分勝負,司徒劍南大為吃驚,這四人合在一起功力高深,縱然自己怕也一時無法掌控,普天之下何人有此功力竟然能夠與之抗衡?
帶著疑問下山一看,衚衕已被撂倒,剩下三人顯然已戰至力竭,在那怪人咄咄逼人的掌風下,逼迫得連連後退。
這等絕世高手若是為我所用豈不如虎添翼?
“英雄果然身手不凡!”語聲剛落,只見司徒劍南已躍至半空,隨即當空一掌拍下,這一掌動用了八分內力,普天之下尚無對手可以抵擋。那怪人見來勢兇猛,左手繼續與葛大、王力及沈巍糾纏,抽出右手硬生生的接了這一掌。
“嘭”!
轟然大震,樹木斷折,大地顫抖。葛大、王力及沈巍紛紛吐血倒地,縱然司徒劍南功力高深所向無敵,也是迫得向後疾退五步。再看那怪人,猛退七八步,後背撞在一棵參天大樹上,落葉紛飛中,他仰天狂笑:“久不出江湖,不曾想後輩中竟有此高手。”
司徒劍南抱拳道:“晚輩司徒劍南,乃當今武林盟主,不知英雄高姓大名?”
那怪人冷笑道:“老夫空真!你一個晚輩後生焉能做武林盟主?”
司徒劍南面色一寒,隨即恢復平靜,拱手笑道:“前輩武功蓋世,晚輩十分敬佩。若不嫌棄,不如到府上一聚,你我開懷暢飲,共商大事?”
空真正覺腹中飢餓,聞聽此言正中下懷,欣欣然前往。司徒劍南暗中給四大護法使臉色,如不能為我所用,便下藥殺之。
別看空真久疏江湖,卻也老奸巨猾心思縝密,見他們暗使眼色,也不動聲色,酒菜上來,雖色香俱全,飢腸轆轆,卻也不動筷,亦不舉杯。
司徒劍南暗罵一聲“老狐狸”,面上卻是和顏悅色,端起酒杯道:“前輩武功蓋世,實乃武林幸事,這盟主之位,自然非前輩莫屬。還望前輩帶領我等伐金殺寇,重振中原武林之雄風!我連幹三杯!”說罷,也不等空真說話,一仰脖將杯中酒飲盡,而後倒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吃完三杯酒,他起身道:“今日能高攀前輩實屬三生有幸,匆忙之中尚未來得及美味佳餚,還請見諒。”說罷,又不等空真接話,一個接一個的把菜嚐了一遍。
空真見狀,心道:“果然沒毒。”遂放下心來,見他吃的起勁,早已飢腸轆轆的他打個哈哈,道:“算你識相,這第二把交椅便給你坐了。”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大口吃起肉來。
司徒劍南舉杯道:“謝盟主賞識,屬下定當竭盡所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空真大悅,直誇他識大體。如此推杯換盞的喝了數杯,酒過三巡,司徒劍南突然說道:“前輩武功蓋世,天下無人匹敵,只是……”說到此處,戛然而止。
“只是如何?”空真嚼著肉含糊不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