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康漸漸喜歡上了香港這顆東方之珠,繁榮昌盛,欣欣向榮,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努力勤奮又敢於創新嘗試,中西方文化的融合,讓這裡有種獨特的魅力。
生活很平靜,除了周老爺身體微恙,瑞康大部分的時間就是陪著父親,他想要把這些年來缺失的孝道都彌補回來。
“爹,今天覺得好些了嗎?”瑞康坐在床邊問,手中端著一碗燕窩羹,一手拿著勺子在羹湯裡調了幾下。
“好些了,可能是香港太熱了,有點水土不服,我還是懷念北平的乾冷啊。”
“過段時間您就會習慣的。”瑞康餵了周老爺一湯匙的燕窩。
周老爺笑道:“人老了,總想著落葉歸根。我還是惦記著咱們的老宅子,咳~~”
瑞康嘴角笑了笑。
雖然現在瑞康天天陪在自己身邊,周老爺覺得很安慰,但是看著兒子鬱鬱寡歡,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並不高興,他知道兒子的心病,他也有解開兒子心病的方子,可是他依然無法戰勝心魔,無法戰勝根深蒂固的一些東西。
梅若君和那個孩子的下落,只要自己張張嘴,就能讓兒子欣喜若狂,可是他不能說,不能,他不能壞了“規矩”。
瑞康已經變的很沉靜,除非必要,不然絕不開口,不是看報,看書,就是眺望遠方,與菸草作伴。他已心如止水。
晚飯時分,全家圍在大圓桌邊吃飯,雖然瑞康和嘉琪各懷心事,但是氣氛依然是相當的融洽。瑞康夾了一塊雞腿肉給嘉琪,又夾了一塊給定邦,在坐的程家二老,和周老爺看著都頗為安慰,嘉琪也很適當的配合著微笑。
吃到一半,突然大門口一陣喧鬧,似乎有人在爭吵,隱約聽見有女人在咆哮:“周瑞康!你給我出來!”
一個僕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稟報道:“老爺,有個女人抱著孩子在門口喊著您的名字。”
一桌子人全都愣住了,程太太先反應過來,問道:“什麼女人?”
僕人瞥了一眼周瑞康,有些難以啟齒,低聲回道:“她說她姓胡,孩子是……”
瑞康手中的湯勺“噹”的一下掉在碗裡,猶如當頭一個霹靂,把他驚的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胡小芬!那一場孽債,看來是時候清算了。
桌子上,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周瑞康的臉上,各個都充滿了質疑。
“老爺,要不要報警?”
瑞康聽著門外越來越激動高昂的嘶喊,痛苦的按了下太陽穴,搖搖頭說:“從偏門帶她去書房,不要經過這裡。”
僕人點點頭退了下去。瑞康看著眾人的懷疑的眼光,抱歉的搖搖頭說道:“對不起,我先去處理一下這
事,回頭再向你們解釋。”
瑞康無奈的站起身來,心頭猶如綁了鉛塊一般,退出了飯廳,往書房走去。
書房裡,成套的英式皮質沙發和書櫃,書桌,充滿了高雅華貴之氣。周瑞康和胡小芬又見面了,瑞康根本連看都不想看她,但是她懷裡抱著一個一歲多漂亮的小男孩,不由的讓他多看了一眼。
周瑞康皺著眉頭,坐在書桌後的老闆椅中,燃起了雪茄煙,略略的打量了一下胡小芬,她似乎過的不好,有些狼狽,頭髮雖然梳過,但是還是有些亂,可能是被海風吹的,臉上化過妝,卻也不是十分的精緻,好像剛哭過,身上的衣服不過是一件普通的旗袍,
周瑞康對她的故事並沒有什麼興趣,吐了一口菸圈,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想怎麼樣?”
“哼!”胡小芬冷笑一聲:“兩年沒見,你變的更加冷酷了。連聲招呼都不打麼?”
“我對沒興趣的人和事,向來如此,說吧,你想要什麼?”他朝菸灰缸裡彈了下菸灰,根本連坐都不請她坐下。金絲邊眼鏡後是一雙冷若冰霜的眸子。
“瑞康,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她開始哭,將臉埋在那個小男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