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必成不敢想,而且,是越想越害怕。剛剛還以為自己是在一個安全島上,一瞬間,感到自己已經進到了水裡。於是,他驚慌的對柳如雪說:“如雪,快,回屋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這裡太危險了,咱們馬上走。”
戰必成這樣一說,柳如雪也慌了起來。是啊!飛鋼人恨的不是一個崔立國,而是整個戰北方集團。而自己同樣也是戰北方集團的代表,也是他們攻擊的對像。
慌亂中,柳如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房間,拎起自己的行禮箱就往外走,甚至,都沒有看自己的東西是不是裝全了。
戰必成的司機一直都在賓館門口的車裡待命,他知道廠區裡出事了,可他不知道廠區裡的事究竟有多大。戰必成把電話打給司機,問道:“現在,外面還安全嗎?”
司機說:“外面很安全哪!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戰必成上了車之後,就開始一次次的給崔立國打電話,可電話始終沒有人接聽。他自言自語的說:“完了,立國完了。”
這一刻,戰必成想的不再是飛鋼的控股,戰北方的東北的戰略,而是想自己一行人該如何完好的離開龍山市。他沒有去想,那一個美好的龍山夢,會不會就破碎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
那就讓戰必成的車再走一會兒,讓廠區裡的人們再鬧一會兒,讓受傷的崔立國在地上再趴一會兒,反正,他也起不來了。讓我們再一次回到2008年那個戰北方春風得意的春天。
也就在這個春天的五月十二日,汶川發生了大地震。這一特大災害,把大家的關注點吸引過去了。在災害面前,中國人體現了空前的團結,各種精神不斷的湧現出來。
每個人都在關注著災情的變化,前方,救援人員在坍塌的廢墟里,尋找著生命的跡象。後方,全國人民在紛紛的組織救災物資,源源不斷的送到災區同胞的手中。
一時間,各大知名企業的老闆在捐款,娛樂界和體育界的明星在捐款,全國的職工在捐款,連學校裡的孩子也在積極的捐款。作為鋼鐵企業的一顆新星,戰必成也拿出一大筆錢,和那些知名的老闆比肩的捐了出去。在這裡,無論他有多少愛心,但是,在愛心之外,他附加了另一種期望。
戰必成就想抓住這樣的一個機會,透過這樣的一種形式,把自己和國內那些知名的企業放在一起,讓更多的人知道,戰北方是一個有實力的企業,一個有愛心的企業。
其實,他更想讓鋼鐵之外的人們知道,中國的知名企業中有一個戰北方,一個可以和其它大型明星企業比肩的戰北方。
無論怎麼說,戰必成是一個能抓住機遇的年輕人。一時間,就連鋼鐵圈外的人士,也知道有一個戰北方,在這次捐款中,捐了一個多億的資金和物資。
在這樣的時刻,不僅是戰北方的員工有了榮光,就連飛鋼的職工,也能感到戰北方給自己帶來的一份榮耀。在外人看來,戰北方集團參股飛鋼,就是拯救了飛鋼,改寫了飛鋼。
在這一份榮譽之下,似乎,崔立國在這裡所做的一切,都無需指責。而且,很多事情,都應該理解。民營企業嗎?總不能用國營企業的標準來要求它。
就連企業的職工,對國營企業的領導和民營企業的領導的訴求,也是大相徑庭。
作為國企的領導,經營企業的過程中,你就應該擔當有為,就應該大公無私,就應該廉潔奉公,就應該執政為民,就應該愛民如子。如此看來,作為國企的領導,多不容易啊!
而民企的領導,就沒有這麼多的束縛。自家的企業,經營的好與壞,似乎與別人無關。能讓你到我的企業裡來工作,就是對你個人的認可,對你的一份厚愛。每一名員工,只有你努力工作,才能對得起企業和企業的老闆。
當國企和民企改制到一起的時候,就不僅僅是股權的問題,還有兩個體制間融合的問題,企業文化上碰撞的問題,人員身份變化的問題,思想上的轉變問題。總之,許許多多的問題,在這個時候都會紛紛的湧現出來。
原來,需要領導班子共同決策的問題,現在,主要領導的一句話,就算定下來了。似乎,很多決策路徑變短了,可有些盲目的事情也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