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有人不斷的向他彙報廠區內的情況。雖然,事件沒有向更壞的方向繼續發展,可裡外這麼僵持著,總不是個辦法。現在,事件平穩了,不代表不會繼續升級。平時非常穩重的林向森,他的心裡一直是惶惶不安,坐立不寧。
林向森幹了三十多年的工作,從來沒有遇到這麼大的事,而且,還是非常扎手的事。這個時候,範克龍卻辭職了,沒有了大樹,飛鋼這個大家業,就只有他來撐著了。
在這樣的時候,戰北方是指望不上了,他們現在自保還來不及哪!怎麼能顧的上飛鋼的整體局面。就算是他們能顧的上,能控制這個局面嗎?
其實,林向森也想到一邊去躲清靜,不去觸碰這個爛攤子。可他是一個黨委副書記,無論是黨性使然,還是使命告訴他,在這個時候,他沒有選擇,只能是挺身而出。
傍晚的六點十分,林向森接到了市委書記金永林的電話。他說:“向森書記,省委常委會剛剛開過,省委決定:戰北方集團不再控股飛鋼集團了。”
林向森激動的說:“這是一個好訊息呀!”
金書記說:“是啊!向森書記,這相當於答應了飛鋼職工群眾的述求,也滿足了他們的願望。”
林向森說:“那要把這個訊息馬上公佈出去,這樣,事件就能平息了。”
金書記說:“省委的正式檔案馬上就能傳過來,我們也會給你們傳過去。省領導決定,讓你去宣讀這個檔案。”
林向森說:“我來宣讀,合適嗎?”
金書記說:“我們考慮了,你是最合適的人。”
林向森說:“好,那我服從領導的安排。”
半個多小時以後,廠區的主大門口停了一輛大板車,林向森在兩名警察的攙扶下,來到了大板車上。一向堅定自信的林向森,這一刻,感到自己的腿有些發軟,就連呼吸都不那麼順暢。
林向森開啟了檔案,手還還在不停的顫抖。雖然,天還沒有完全的黑去,可那簡單的幾行文字,卻在他的眼前顯得十分的模糊。他努力的鎮定了一下,那些文字才又開始清晰起來。
林向森從身邊警察的手裡接過了喇叭,向著大門口及裡面的人喊道:“同志們!同志們!我是飛鋼集團的黨委副書記林向森。”
大家聽說是林書記在喊話,就都安靜了下來。
林向森接著說:“下面,我宣讀一份省委的檔案,大家要仔細聽一下。”
林向森接連喊了三遍,就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聽見是省委的檔案,在裡面聽不清的人們,也開始向大門口的方向靠了過來。
檔案前面的話,大家知道那就是個帽,根本就不重要。所以,都在關注著下面的內容。當聽到撤銷某某檔案的決定時,誰也沒有看見那個檔案,仍然是一頭的霧水。但,那句重要的話接著也出來了:“戰北方集團不再參與飛鋼集團的改制。”
聽見這句話,大家都有一點愣了,這是真的嗎?難道,打倒了一個崔立國,戰北方集團的野心,就從此收斂了嗎?這是不是一個騙局?剛剛出臺的一個檔案,這麼快的就撤銷了。過幾天局面穩定了,他們是不是會再下一個檔案。
正在大家悄悄議論的時候,有人喊道:“我們不相信,我們知道,等我們一解散,他們又會捲土重來。”
他這一句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很多人高喊著:我們不相信,我們不相信。
林向林繼續的安撫著激動的人們,可裡面再也安定不下來了。有人還高喊著:林書記,你是不是也被戰北方收買了。
林向森看自己無法控制這個局面,就下來和孔市長商量。孔市長馬上把這一情況彙報給了金書記。金書記也有些惱火的說:“這些人,怎麼會這樣。”
繼強書記也馬上把這一情況彙報給了水濤書記,水濤書記也氣笑了,他說:“他們把我們省委的檔案當什麼了?”
生氣歸生氣,可問題還是要解決。他一邊和紀強通著電話,一邊把秘書叫了過來。他說:“他們不是擔心以後嗎?在檔案裡再多加兩個字,戰北方永不參與飛鋼集團的改制。”
放下電話,水濤書記真的好鬱悶。自己到山河省的三年多的時間裡,無論是在省長的位子上,還是在省委書記的位子上,每一項工作都算的上是風生水起,從來沒有被別人逼的步步後退。今天,卻在一個飛鋼上吃了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