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時間,燕赤霞就來到混亂無比的郭北縣,看著夾刀帶劍的江湖人,拿著一張又一張的通緝犯圖紙,拉過一人就看,也不顧別人的想法如何。
奇怪的是,被拉之人除了惶恐不安就沒了其它反應,到像是早已習以為常了一樣,不過事實也是如此,任誰經歷這種事情三五年也早該習慣了。
如今的世界,為了一筆賞金,甚至為了一口吃的,那是什麼都幹得出來,有人犯罪,自然也就有人抓。
不過這其中是江湖人抓,還是捕快來抓就不那麼清楚,真真假假誰又分得清。
冤假錯案這檔子事,江湖人在乎嗎?捕快在乎嗎?縣令在乎嗎?他們不在乎,全世界都沒人在乎。
“這天下,何時才是個頭啊。”
稟著俠義之心的燕赤霞如是感嘆著,對如今的朝廷感到深深的失望,但他早就失望過了,如今也僅剩下感嘆而已。
他走在街上,與混亂的郭北縣格格不入,似是兩個世界的人,任街上人來人往,刀劍齊舞,雜物滿天飛也影響不到他絲毫。
“那個大鬍子,站住。”
因燕赤霞長相太過兇惡,一般人都對他避而遠之,但就是有些人長得不兇,但所行之事是十足十的兇惡。
那就是為了錢什麼都能幹得出來的江湖中人,這不燕赤霞才走了沒幾步,就有不開眼的江湖人注意到了他。
一聲站住引動長街,要錢不要命的江湖人紛紛而動,眼中彷彿要冒出綠光來,像餓狼見到了可口的食物。
“誰,誰叫的站住,通緝犯在那裡。”
一夥像強盜更似江湖俠客的三人聞風而動,配上一身竹甲,手持磨得發亮的刀劍就向燕赤霞奔來。
“你長得那麼兇惡,定是通緝犯無疑,兄弟們快拿下他。”
“住手,這人是我們先發現的,想搶我哥幾個的賞金,你們是在做夢。”
“我說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誰也別想跟我們搶。”
這些人三句話不離賞金,把燕赤霞晾到一邊,雙方刀來劍往的拼個你死我活。
燕赤霞看了打做一團的兩夥人,搖搖頭繼續走,最終在街道的角落裡找了個位置坐下,想開口吆喝,但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話來。
這麼一位糙漢子,你讓他殺妖魔那是個頂個的暴力,但你要讓他在街上吆喝,那純粹是為難人。
“算了,這種在街上吆喝的事我幹不來,但這麼回去又不太好。”
然後燕赤霞把目光投向一邊,哪裡正是一個漢子,脖子上掛著賣身葬母,地上有一具草蓆包裹的屍體,還有一塊寫滿字的木牌。
燕赤霞見了那漢子後,感嘆於其孝心之外,也只能祝他有一個好歸宿。
正想著這些呢,他見了漢子脖子上和地上的木牌後,突然靈機一動。
走至一棵大樹前就是一劍斬下,取了兩塊木板後就直接走開,任憑那大樹流出紅色的汁液也不理睬。
實際上那哪是什麼汁液,明明就是散發血腥味的鮮血,血從何來,除了那樹成精之外,更與它吃過人有關。
世人皆不知那樹是精怪,只有少數人才認了出來,可他們卻一個字都不說,只將嘴緊緊的閉上,知道也當是不知道。
普通人就沒那麼多想法了,只當燕赤霞很厲害,但如何厲害他們也不知道,厲害就夠了。
“店家,給我拿支筆和硯臺。”
東西是拿給他了,但店家卻死活都不收錢,燕赤霞一瞪眼,反到是那店家跪在地上求饒,弄得燕赤霞鬱悶不已。
拿了筆硯走到一邊,在一塊本板上寫了僱工二字,又在另一塊木板上寫了,來者先給一兩銀子,佣金豐厚,建房,地點蘭若寺。
看了看不遠處漢子脖上掛的木牌,燕赤霞默默的將木板立在一邊,就這麼等待了起來。
這年頭的人都快餓死了,恨不得天天有活幹,正因為如此,工錢也少得可憐,處於一種餓不死但也吃不飽的狀態,僱主將工錢一壓再壓,恨不得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