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乙的意思很簡單,殺了這個男子。
趙煜卻是忽然轉過頭來,對著立在一邊的竇青霜道:“竇家丫頭,不如你去診治一下這個男子的病,如何?”
這於她有什麼好處?
趙煜似乎瞧出她所想,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若真心為醫術而活,便當有醫者父母心,見死不救,算得上什麼本來?”
竇青霜懶得理他,於她而言,這般激將法對她來說是無用的。
不過趙煜說的對,她的確是對眼前的男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竇青霜他探了探脈,這一探,便嚇了她一跳。
這男人竟然中了一種罕見的毒,而且身受重傷,身體裡的器髒組織幾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但好在這男人的身體異常的強壯,愣是吊著一口氣走到了現在。
算他命大。
竇青霜蹲下身為男子放血,施針,包紮傷口,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無任何多餘動作,彷彿將眼前的事情做了千百遍一樣熟練。
眼見那男子被包紮好,趙煜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對著路乙道:“尋人將竇家丫頭送過去吧。”
路乙領命。
僕人領著竇青霜向外走去,直到沒了蹤影,路乙才閃至趙煜的身後,眉峰微破,試探道“
老夫人警覺性最高,見了竇家小姐後卻如同尋常百姓家的老太太一般,如此異象,恐怕那位竇家小姐……”
趁著他們不備,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阿母脾性好,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常年困擾她的病如今有了治好的盼頭,她自然比誰都高興,”趙煜揹著手,走在前頭,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竇家這冒出來的小姑娘,可不是個簡單的大夫。”
路乙沉默無聲,突然聽見那走在前方的人道:“今日抓到的那些人,還是不開口嗎?”
“回主子,已經加大了刑罰,”路乙垂著頭,眸光隱在陰影當中,“這些人受過特訓,對此似乎早已習以為常,有一個沒看住,服了毒,另外幾個都被卸了下巴,兄弟們時刻不停的尋找著他們的弱點。”
“問不出,就不用問了,”趙煜冷笑一聲,“明面上的東西,說與不說,不過是拿出來給世人評判的,即無利用價值,便讓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吧。”
世子的腦子轉的快,時常想到與常人不同的東西,他所創造出來的刑具,用在受刑人身上生不如死,許多人都受不了,也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個乾乾淨淨。
“是,”路乙單膝跪下,“那那些闖進來的人……”
“找到後,要麼殺了,要麼將他們大汗的事情都事無鉅細的擬出來,其他的事情,等回到宮中再說吧。”
路乙沉默點頭。
南蜀繁華如流的宮殿中心,宮女太監腳步都匆匆如風,無人敢發出一 丁點的聲音,宮外卻是一片熱鬧繁華之象,來往人群絡繹不絕,和平的表面下,暗地裡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流。
同皇宮一般安靜的,還有離的不太遠的姜府。
姜塵寧疲憊不已,早已歇在柳冰若屋中,由柳冰若陪同照顧,其院子中拖出了柵欄橫在拱門前,以防有人驚攏到二人。
“不知廉恥,”竇春雲暗啐一聲,盯著站在下面頭垂的更低的李從雁身上,登時就氣不到一處來,低喝道:“你比她年輕,還生了孩子,怎的老爺就不喜歡你的屋子?枉費我當初費盡心思將老爺引進你的屋中…..”
李從雁垂著頭不敢說話,姜雨柔看著自己的母親,想要辯解幾句,卻礙於主母的威嚴,不敢多說,只得滿眼心疼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這會兒還管她做什麼?”姜含菱冷哼一聲,壓根就看不上站在那裡的母女二人,額頭微仰,神情倨傲,“還是正事要緊。”
竇春雲點點頭,望著屋子裡的人,緩聲道:“過幾日便是上香的日子,此事老爺最為重視,千萬不能弄砸了。為了祈福能更多些,我打算在在廟中多住些日子,為神堂打掃打掃,以求積福。”
“主母說的是,”姜雨柔輕輕一笑,宛若月神,溫柔了整個世間,“那不知何時動身?雨柔與阿孃好準備準備。”
指望柳冰若那種賤.人,說不定挨罰的還有可能是她們!竇春雲眼珠子微微一轉,心中便有了計較。
“細軟,碎銀,還有些我兒需要的衣裳,大小姐的衣裳,”李從雁低眉順眼的,叫人瞧不清她眸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