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無視他眸中怒火,正欲開口,忽然臉色一沉,伸手拉住竇青霜,幾個旋身便閃至一邊,與幾枚暗器擦身而過,那暗器極其鋒利,刀峰竟將他的衣袖割開個大口子。
竇青霜被抱在懷裡,腦袋被撞的生產,只覺滿鼻腔幽蘭冷調的清香味,聽得見他的氣息落在頭頂的聲音。
在前世自己也不是沒有處過物件,但那只是在孤.兒院裡時兩個相同孤獨心靈的互相安慰罷了,最出格的,也就是牽了個小手。
後來他被人領養走了,他們的感情就自然而然的斷掉,從那以後,竇青霜便專注在醫學上面,老師看不下去,介紹的幾個男子,均以相親失敗結束。
然後就再也沒有後來了。
如今,她是第一次與男子如此親密接觸,她甚至能聽見自己時隔已久的心跳聲,然而下一秒,趙煜便將她拎開,像個孩子般,立在自己的身後。
外面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刀劍入體伴隨著不斷哀嚎的慘叫以及重重的倒地聲,人影綽綽,鮮血噴灑在潔白的窗紙上,叫人心底發寒。
屋子裡詭異的安靜,外面的打鬥逐漸平穩下來,直到許久之後,門開了,走進來一個滿身鮮血的黑衣人,朝趙煜跪下,冷聲道:“主子,都清理了。”
這人竇青霜認識,正是那路乙,她眸光順著門外望去,只覺滿眼流動的紅,院中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屍體,有一個被劈成兩半的鬼面具,正睜著空洞洞的眼神看著她。
竇青霜皺眉思索,她好象在哪裡見過這種面具,時間太過久遠,一時半會兒,卻是想不起來。
八扇大門全部開啟,外面已被沖洗乾淨,空氣中隱約帶著一絲血腥味,院門緩緩開啟,進來兩名女子。
兩名女子衣著黑紫相間的寬袖羅裙,髮髻如月,髻間綴著金石珠玉,兩縷金線自上垂臉頰上,唇紅齒白,眉眼如畫,皆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她們一人託著件黑金相間的衣物,一人拿著合攏的吉祥羅蓋。
竇青霜皺眉看著,視線落到那合著的華蓋上,距離近了,才看清華蓋之上竟是用一根根黑色羽毛縫織而成。
傳聞中有一種鳥,金眼金啄,羽毛漆黑,遇水堅硬,可擋刀揮劍,遇火可化,可藥入五臟六腑,救人於命,天下趨之若鶩,卻唯有西渚皇室,知其鳥蹤跡,擅用法煉之,乃西渚立於四霸之一。
記憶中,父親的臉越來越清晰,抱著尚且只能呀呀牙語的她徐徐道來,颳著她的小鼻子,告知她遇見西渚之人,必敬而遠之。
竇青霜心裡一沉,猛的望向趙煜,卻見趙煜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豎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西渚脾氣怪,殺人方式也怪,與那幫子鬼面具的人可不是一個層次的,若發生衝突,怕是雙方都會損兵折將。
拿傘女子一腳踢向李朱,只聽骨骼一陣脆響,李朱唇角湧出大量血沫,面色青白,不一會兒便氣絕身亡了。
兩名絕色女子激動的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秦炎冥,忙跪了下來,“王,春晚竹秋來遲,望王嚴懲。”
秦炎冥閉了閉眼,春晚立即上前,將手裡的黑羽大氅披在他的肩上,小心翼翼的將他扶起來,竹秋立即開啟華蓋。
趙煜上前,將那黑匣子遞給他,“攝政王,東西可別忘了。”
攝政王?
竇青霜瞳孔微縮,隱有一絲疑惑,阿爹說過,只有西渚皇室才敢用這黑羽華蓋,秦炎冥只是一個攝政王,何以有這般大的權力?
後一想,怕是極得皇帝信任。
“多謝,”秦炎冥伸手接過,視線在竇青霜上臉上停頓,少頃,望趙煜,“世子恩情,孤,不會相忘。”
如此好的婚時禮品,他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
春晚視線落到竇青霜臉上,眸底閃過一絲暗流,藏著令人不易察覺的殺意,衣袖微動,卻陡然驚覺心底升起一陣寒意。
“走吧。”秦炎冥收回視線,淡淡道,“孤有些累了,晚些時候,必設宴款待世子。”
“攝政王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