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伸手推門的動作一頓,他扭頭看向聶荷香,柔聲道:“荷香,你來推這扇門。”
聶荷香猛烈搖頭,只顧著用手抓住楊逍的手臂,“不,我…我不敢,還是楚先生你來好了。”
“可你才是破局的關鍵,阿珍是你的朋友。”聶荷香並不守信義,可現在楊逍只能安慰她。
但無論怎麼說,聶荷香都不肯移動半步,楊逍也看出來了,她很怕這個阿珍,這背後一定有故事。
不再猶豫,楊逍伸手推了一下門,幾乎沒有任何阻力,玻璃門直接開啟三分之一,可外面的景象卻讓二人大吃一驚,外面的天完全是黑的,幾盞照明燈熄滅了,門前的場地,還有場地上的上百名學生組成的方隊全都消失了,如今的門外就像是個無底深淵。
盯著門後的黑暗,楊逍心底湧現出濃烈的不安,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脊背一點點變得冰涼,就彷彿黑暗中有雙攝人的眼睛,在窺視著自己。
如果僅僅是黑暗也就罷了,可真正恐怖的是,黑暗中竟然還有熟悉的音樂聲傳出,是課間操的收尾音樂。
透過玻璃門開啟的位置朝外看,是一片濃郁的黑暗,可透過門上的玻璃往外看,外面卻是一整支學生方隊,方隊的間隙中還有老師在管理紀律,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眼前的景象也嚇壞了聶荷香,她甚至無法確定究竟哪一種才是現實,他們兩個人就像是被施放了魔咒,被鎖在了鏡子裡。
但她並沒有驚叫著逃離,而是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她很清楚,自己如今想要活下來,就只能依靠身邊的這個人,這個叫楚曦的男人。
因為她始終在懷疑一件事,她懷疑楊逍和她一樣,也能看到那種東西,他也看到了阿珍。
至少在教室中,聶荷香雖然因為一些事亂了分寸,可她並沒有失明或失聰,她注意到了楊逍的異樣,而楊逍是那群請來的演員中最先發覺到學生方隊中出現異常的人,這很奇怪。
事情過去了那麼久,阿珍怎麼會突然回來找自己,聶荷香猜測會不會是那場戲激怒了阿珍,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那麼她和楊逍一樣,就都是阿珍的目標。
“我一定要緊跟在楚曦的身邊,他是個聰明人,或許能帶我逃出生天,就算遇到危險,若是利用的好,那他也能為我擋住阿珍一次。”
“一次…一次就好,反正明天勝男姐就到了,到時候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辭演。”
一提到那個女人,聶荷香心頭還是發怵的,畢竟對方的手段她可見識過,但為了活下去,她必須要辭演,況且她也篤定那個女人不敢逼她太狠,自己手裡也有她的把柄。
楊逍眼疾手快,立刻關上門,此刻透過門上的玻璃朝外看,外面一切正常,視線一個個掃過,每個人的面孔都異常鮮活。
或許是先入為主的緣故,楊逍越看這些人的臉越陌生,越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層灰白濾鏡。
“楚先生,我…我害怕,我們還是快走吧。”聶荷香苦苦哀求,“我們去找宋先生他們,大家在一起就安全了。”
“荷香,你錯了,阿珍是衝你來的,只要有伱在,就不會安全。”楊逍嘆口氣。
見楊逍把話說的這麼直白,聶荷香微微愣了一下,接著抓著楊逍的手臂愈發用力了,神色楚楚可憐,“楚先生,你……”
“荷香,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但現在情況你也看到了,這都是阿珍做的,她不想讓你離開。”楊逍見嚇唬起了作用,話音一轉問:“荷香,如果我們兩個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還請你告訴我阿珍她究竟是怎麼死的?”
“她…她的死與我無關!”聶荷香立刻撇清關係。
“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斷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楊逍循循善誘,“她出了什麼事?”
“她…她是回家裡,修繕老房子時被掉下來的房梁砸傷的,然後在送醫途中,遇到了車禍,連人帶車滾下了山崖。”提起這些,聶荷香仍舊心有餘悸。
楊逍聞言不由得一愣,連人帶車滾落山崖,這段故事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他腦海中猛地蹦出一個畫面,在漆黑的夜路前,立著一塊禁止通行的牌子。
“她是搭乘救護車墜落的山崖?”楊逍想起了他們被騙上去的那輛鬼救護車。
“對,是救護車,她送醫途中趕上了山石墜落,落石砸中了車,一同滾落山崖了。”聶荷香不敢隱瞞。
聞言楊逍深吸一口氣,沒想到那輛鬼老師開來的救護車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阿珍就死在了同一輛車上。
“阿珍…阿珍她很久都沒回家鄉了,她是受了勝男姐的指派,其實…其實當初勝男姐也找了我和夏秀燕,但我們拒絕了。”聶荷香小聲說。
“為什麼?”一邊套取情報,楊逍一邊帶著聶荷香重新走上樓梯,小心翼翼的前往二樓,此刻樓內靜的好像一潭死水。
“我們…我們不想給勝男姐做事,她這個人太強勢了,阿珍回來的任務就是為這次電影做準備,原定的女主角其實是她。”
楊逍有點明白了,“其實不止是阿珍,你和夏秀燕也很久沒回來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