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們的院子裡,董珷皺著眉頭坐在長石凳上,幾天前,袖兒就是趴在這裡,被五花膘打的一脊樑血。
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塊淺灰色的麻布,上面寫著狗爬一樣的毛筆字。
“娘娘,謝謝你這麼多年的照〇,袖兒並非外逃,只是有一件必須做的事,請原諒我的不〇而別。”
董珷收回目光,對歌姬袖兒的書寫水平有了一個比較深刻的認識,不過對於一個從小學習歌舞還喜歡舞刀弄槍的婢女來說,四十來個字裡面,只有兩個最難的不會寫也是很厲害了。
“夫人,我覺得袖兒姑娘定然不會私自外逃,可否對她網開一面呢。”
聽了董珷求情的話,五花膘斜著眼睛看過來,直把董珷看的菊花發緊,這才氣哼哼的說道,“求情?”
董珷尷尬的點點頭,不然呢,雖然有些過節,但是對著那麼一個小姑娘落井下石自己也做不出來啊。
“別裝腔作勢了,袖兒是我帶大的,我當然知道她不會私逃,”五花膘毫不留情的撕開董珷的偽裝,“我為何把董校尉請過來,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清楚。”
董珷低頭抱拳,“在下自前日之事,便一直在屋中反省,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
“住口!”
五花膘猛的站了起來,像一堵小山一樣堆在董珷面前,“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的傷是怎麼好的,你身上的香味是哪裡來的,藥和香囊都是我給袖兒的,你以為你能瞞得住我!”
“我……”
董珷剛要辯解幾句,卻又被五花膘懟了回去,“黃巾之事,袖兒一個弱女子都能挺身而出,你作為西園軍的校尉,難道就這麼無動於衷嗎?”
“我有軍務……”
五花膘居高臨下的逼近董珷,唾沫星子噴了他一頭一臉,“什麼軍不軍務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欺負了袖兒,還用了她的傷藥,得了她的香囊,如果你不能把袖兒全須全尾的帶回來,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我也要讓你生不如死!”
說到最後,五花膘顯然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一隻肉呼呼的手掌無處安放,氣恨恨的拍在董珷面前的石桌上。
石桌連個屁都沒敢放,就跨成了一頓粉末。
‘我欺負誰了到底?’董珷眉毛不自覺的跳了跳,他還記得第一次見五花膘的時候,她身上好像閃過紫色的無雙。
五星武將。
咕咚!
董珷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不敢想象這一掌打在自己身上是什麼效果,然後在五花膘想要吃人的眼神中,拿著袖兒的絕筆信,夾著褲襠落荒而逃。
西園軍的職責是拱衛京師雒陽,如果雒陽沒有遭受到直接的攻擊,原則上,西園軍是不會主動出擊的。
不過現在集合在雒陽的兵力太多,西涼軍幷州軍和原屬雒陽的京師部隊混雜在一起,管理散亂,只要不鬧事,也沒人管你究竟在幹什麼。
當然,主動出擊兩百里去討伐遠在河東的白波軍根本就不在正常人的選擇列表裡。
帶著陸直等人回到西園軍營,董珷想也沒想便找上了淳于瓊。
曹操走了之後,淳于瓊在西園待的越發無聊,每天除了睡覺跟喝酒,剩下的時間就是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