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雪想起一件事,問道:“朔月將近,可這幾夜未見你犯病,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最好跟我講講?”她並不是惡趣味想圍觀,按理說中了‘夜賀’之毒後,每每臨近朔月,犯病很厲害,可這幾天的姚金玲太安靜,她怕這是末期預兆。
“多虧了姑娘。”姚金玲若有所指道。
遊雪沒明白,以為她在客套,不置可否繼續關注自己的疑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中了這麼古怪的毒?”
“因為一個‘情’字。”
遊雪反應很快,“你是說,你被你的情敵下了毒?”
姚金玲苦笑一聲,撕扯到患處,不由地猙獰了面目,讓這絲笑意更耐人尋味。
“這麼說她和你一樣也是火邏教人啊?你們教主不管麼?”
這下輪到姚金玲驚愕:“姑娘何意?”
“‘夜賀’之毒不是出自鳩靈族麼?”遊雪驚訝道。
姚金玲更奇怪了,她說:“那又如何,雖然第一任火邏教尊出自鳩靈族,可之後幾十年間繼任的幾位教尊,與鳩靈族並沒有什麼關係了,要不然,火邏教義如何能傳遍雲翮大陸諸國,更何況,‘夜賀’之毒並不是源於鳩靈族,而是出自百年前西沙神國,只要知道了配製的方法,任何醫者都能研製得出來。”
遊雪對這些不經考究的歷史問題沒有太在意,只是揚眉若有所思,“我很好奇,既然你知道下毒是誰,以你夫君的力量,怎麼會拿不到解藥?”
“他不能知道。”
“你……自願服下的?“遊雪被自己的猜測震驚到了。
姚金玲道:“南星姑娘,藥汁快乾了,你還不快幫我將棉紗纏上?”說著她閉上了眼,不願多說。
遊雪瞧了眼一邊臉色煞白的忘香,不知道這丫鬟在恐懼什麼,她也沒心思在意。
接過忘香遞過來乾淨的棉紗條,示意她將姚金玲扶起來。
遊雪將紗布一圈一圈鬆緊得宜地將她臉部圍裹起來,忽然問道:“是贏荷身後之人麼?”
姚金玲身子一僵。
遊雪知道自己又猜對了,那天別院,姚金玲並沒有避諱眾人與贏荷無厘頭的一段對話,她一直耿耿於懷,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只是遊雪在意的不是姚金玲與贏荷背後之人的恩怨情仇,而是那張配方。
她已經取到了姚金玲的血,滴入了她特製的縛蛆草粉,只是短短兩個夜晚,玉瓶之中的血液中已經呈現出如米粒般大小的毒株,那天晚上,姚金玲病發之時,青色血管裡蠕動的大概就是這種東西……
曾在瓊姨給她的典籍裡看到寥寥幾筆對於此毒的描述,沒想到真的接觸到,會這樣詭異可怕又極端複雜。
遊雪想,如果雲澤的大哥血液裡培育出來的毒株與它們一樣,那麼可以推斷‘夜賀’此毒配製者為同一人,要是有玻璃器皿就好了,能更清楚的觀察,因為這種致命毒株不會容得異族的侵入,所以想要辯證就很容易了。
她知道這個想法心存僥倖是肯定的,但萬一被她猜中了呢?畢竟蒐集十六種毒蟲十六種毒草的事情有多麻煩,比例以及反覆研磨提煉配製,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而且還可能會被毒蟲反噬的危險,試問會有多少心思惡毒又醫術高深的鬼才去專研這種害人害己的毒藥?
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雖不知火邏教為何要殺你,你不說我也不會問,因我也幫不了你,不知道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