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其實,娘心裡還是有你的,只不過。”
“大力!”這時 ,外間,謝氏匆匆過來,打斷了許大力的話,許大力應了一聲,謝氏已然進屋。
見許馬氏沒事兒了,這就拿著許大力去搬東西。
他們已經將王婆子的舊衣服之類的收拾出來了,就等著頭七給她燒了,如今許大力回來的正好,她正好讓他幫忙搬到墳頭上去,順道再給王婆子燒點紙錢。
而謝氏的到來,則讓許嬌杏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床上的許馬氏一眼,她不由搖頭。
出了門,李大嘴他們正好圍著許大力和謝氏在看著熱鬧,眼看著她過來,李大嘴快步上來,驚問道:“嬌杏,你奶的東西,當真要全部燒了?那多浪費啊,扯一匹布得多少錢啊,燒了還不如改改尺寸,做點別的東西, 再是不濟,剪碎了,用來做抹布也是好的。”
許嬌杏知道李大嘴這話不假,整個白廟村都是如此,死人的衣物,都會被留下來再用,畢竟買布匹很費錢,可她不在意那麼幾個錢。
至於大伯孃······當初王婆子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將他們一家子趕了出去,現如今,只怕大伯孃心裡還是有恨的,這種情況之下,她怎麼可能會留著王婆子的東西?
正當想著,又聽王桃花說了一句:“是啊 ,我看,你就留幾件唄,這留死人的衣物,還是一種福氣呢。你只要留下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保佑你了。”
許嬌杏聽得一陣蹙眉,不由反問:“這福氣,給你, 要不要?”
一時間,王桃花以至於周遭的人都愣了愣。
倒是趙寡婦率先反應了過來,一邊用手柺子拐著李大嘴,一邊又笑道:“桃花,你說什麼呢,人家嬌杏現在也用不著那些東西了啊,嬌杏多賺錢啊,一匹布,也不過是些邊角錢,嬌杏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呢。”
她笑說著這些話,心裡卻是酸溜溜的。
她就不明白了,大家都是一樣的寡婦,這許嬌杏怎麼就這麼能耐了,又開飯館,又開藥鋪的,還把兒子送去了私塾,而她自己則還在為每天的飯錢發愁。
一想想,她這心裡就著急的很。
一旁的王桃花幹聲一笑,若是往日,她哪兒能由著許嬌杏這麼說她,可今時今日,她不能多話。
許嬌杏還租著她家沼澤地呢,就說每日給她送小龍蝦,她也是賺了許嬌杏一批錢的。
再得罪什麼人,也不能得罪了許嬌杏啊。
心裡正當苦澀,不想,又聽許嬌杏笑說了一句:“我沒開玩笑,你們若是有瞧的上的衣物,儘管去拿。”
言語間,她已經叫住了許大力。
眾人面面相覷,倒是李大嘴率先開了口:“嬌杏,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就不怕我們分了你的福氣?”
許嬌杏壓根就不信那些,當下就朝著大夥兒搖了搖頭:“若當真也有瞧的上的,就儘管去拿,不然,一會兒我阿兄就得拿去燒了。”
她這話一說完,眾人面面相覷,片刻,又一窩蜂的朝著許大力扛著的那堆衣物去了。
許大力見了,慌忙把衣服放在了地上,謝氏也是一臉的詫異,這村子裡,誰家死了人,也不見得他們會這麼搶衣物的啊。
再來,王婆子的衣物,也真的算不上多好,畢竟,她已經臥床多年了,老早就沒再置辦新衣服了。
可她如何能明白,此時此刻,村裡人哄搶衣服,根本就不單單是因為那布匹值錢,他們想把衣服拿回去自己穿,而是想跟許嬌杏分分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