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嬌杏,你娘來了。”李大嘴說了一句,就側了側身子,給許馬氏讓了路。
眾人也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尋思著許馬氏這回過來,定又是要跟許嬌杏鬧的。
上回,她在旱地裡撒潑耍滑的,鬧了那麼久,結果啥都沒有要到,還讓村裡人笑話的不行呢。
這回,定又是有好戲看了!
誰知道,許馬氏在那馬車前打量了一陣後,就直接拉著許嬌杏往邊上去了。
李大嘴很是失望,忍不住伸手拐了拐邊上的王桃花:“瞧瞧,肯定又是去要東西去了。許馬氏倒是揚眉吐氣了,人堆裡一站,都是鬥勝的公雞樣,得意的很。”
王桃花租了旱地給許嬌杏,輕易也不敢將人得罪了去,聽了這話,也只撇了撇嘴:“我家鐵蛋兒往後要是有這麼出息,我也一樣。”
想著,她又忍不住呼了一口氣。
當初,許嬌杏讓她送兒子去唸書,她還不同意,如今想來,心裡倒有了些盼頭。
只盼著鐵蛋兒能早點出人頭地,往後,她也能像許馬氏一樣威風威風。
想著,她又朝著人群堆裡看了去,此時人群堆里正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這旱地口呢,大夥兒朝著馬車看去的方向,都不無羨慕。
這可是馬車啊,村裡頭所有人家的黃牛加起來,也比不得這一頭馬車。
今兒個,大夥兒倒是開了眼界,同時,之前那些懷疑許嬌杏收紅甲蟲到底能不能賺錢的人,如今也信了個七七八八,都想回頭也去溝裡抓一些紅甲蟲去賣來試試。
此時,許馬氏把許嬌杏拽到了邊上,適才道:“許嬌杏,你哪兒來的錢買馬車的,你可答應過我,要給你哥修新房子的,別回頭把錢用完了,沒錢修房子。”
說著這話,她又越發不滿道:“以前那牛車不是用的剛剛好嗎,幹什麼要買馬車?”
許嬌杏面色漠然,平靜的看著她,心下暗道了一聲果然。
許馬氏每次來找她,除了說這些,還能有啥?
“而且,你還真打算再楊水生的地盤上修?那可是人家的宅基地,咱們老許家有自己的房子,你幹嘛還在別人的面兒上修。你爹死的早,我在許家吃了這麼多年的苦頭,還不是為了守著你爹留下的產業,往後,許家就算是分家,那也得有大力的一畝三分地。”
說著這話,許馬氏又看了許嬌杏一眼:“你要是在外頭給大力建了房,可不就是要把許家的產業全部都送給了許小虎嗎,你傻不傻?”
許嬌杏嘆了一口氣:“誰跟你說的這些話?”
之前,她知道自己要建房子時,也全然沒有這麼多話,如今忽然來找她,必定是有人在外頭煽風點火。
很快,許嬌杏就想到了小王氏。
她自然是不捨得把許家家業分給她的,不過,她要是回許家蓋了房子,這許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的人,都能有新房子住了。
自己那三嬸兒還真實會打主意!
許嬌杏才想著,忍不住笑了笑:“到許家蓋房子?能要我去蓋?先別說我已經不是許家人了,沒資格動人家祖產,再說說你,要真蓋了房子,到底是阿兄的,還是三嬸兒家的,鬧不好,人家把你和阿兄趕出去,都很有可能。”
“她敢!”許馬氏氣哄哄的說了一句,“這麼多年了,她把我趕出去了嗎?你阿兄姓許,她可沒資格趕!更何況,你要真回去蓋了新房子,這許家上上下下,哪個對我們孃兒三的不是客客氣氣的,指不定,還怕咱孃兒三把他們趕出去呢!”
瞧著許馬氏面上那明顯的得意,許嬌杏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許馬氏不明所以,忙指了指那馬車道:“你笑什麼笑,難不成是捨不得那蓋新房的錢?你新馬車都買的了,蓋房子就沒錢了?”
許嬌杏嘆了一口氣,實在是不知道原主這親孃的腦袋怎麼那麼簡單。
許馬氏在許家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這個,又生怕得罪了那個,若沒有許家人給她壯膽,或者提醒她回去建房子,借她十個膽,她都不敢這麼想!
“難道,我三嬸兒沒告訴你,這馬車不是我買的,是有人偷了我的東西,縣太爺讓對方賠的?”淡淡的說了一句,許嬌杏又聳了聳肩,“我可沒那麼多錢。”
許馬氏哪兒能信她這話?
偷了她的東西,她的什麼東西能有那麼精貴?
“許嬌杏,你騙人也騙合適點。”許馬氏冷了聲音,“你是不是不想給你阿兄修房子了?我告訴你,你別想跟我耍花招!”
許嬌杏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壓根就不跟她多說了,直接朝許香巧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你問問她我這馬車是不是別人賠的,她總不會騙你了吧。”
許香巧剛剛就注意到許馬氏這邊了,如今被許嬌杏叫了過來,她緩緩地點了點頭:“二伯孃,嬌杏說的是真的。”
“怎麼可能,你娘明明告訴我,這馬車是許嬌杏買的!”許馬氏驚訝。
她還當真以為自己生了個搖錢樹女兒,這又是修房子,又是買馬車的!
許香巧面色變了變,不說話了。
昨兒個她惦記著顧三郎,本還想偷偷出去看看他,誰知道,又被她娘拉回了屋裡說了一長串話。
她心不在焉的回著問題,孃兒兩說到了後半夜,她也再沒有藉口出門。
現如今,她還隱約記得,她娘問了她謝氏還在鋪子上沒有,同時,她也跟她娘說起了顧彩雲婆家賠了許嬌杏一輛馬車的事兒。
怎麼一轉眼,她娘就告訴二伯孃是許嬌杏買的了?
“許嬌杏,香巧現在在這鋪子上幫你的忙,你肯定要這麼說了,我能不知道你的,你存的可真是一幅好心腸啊。”
許馬氏的聲音再度從耳旁傳來,許嬌杏淡聲開口:“要想讓我回許家修房子,也可以,這許家祖宅的名字得改成我的,現在過戶,我立馬就讓人修,想修多寬,就修多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