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許嬌杏才到桑三孃家,就看到楊獵戶正蹲在壩子裡剝狼皮。
她叫了他一聲三叔,就看到阿滿從灶前的小凳上跳了下來,直接朝她撲了過去,一把就抱住了她:“娘。”
許嬌杏好笑的將他抱了起來,就聽一旁盛著開水的桑三娘笑道:“阿滿可聽話了,我沒讓他幫忙,他自個兒倒是將火給點燃了。”
“他在家裡就是管火的。”許嬌杏笑道,遠遠地,又聽楊獵戶在催桑三娘拿水去。
桑三娘應了一聲,忙端了水過去。
“娘,三奶奶今天都被嚇壞了,因為三爺爺遇上了狼群,好不容易才回來的。”這時,小傢伙兒窩在她的懷裡,悄聲說了一句。
許嬌杏暗道了一聲難怪。
那日桑三娘和楊獵戶吵的那麼厲害,楊獵戶好些時日沒回來,桑三孃的氣也不見得消。
如今,看三娘這樣子,兩人也和好了吧。
這樣好,人總活在埋怨和責怪中,哪兒能開心?
許嬌杏抱著阿滿過去,問了一聲:“三娘,有沒有什麼我幫的上忙的?”
“哪有啥忙的,就這一頭狼,還不夠你三叔打整的。”
桑三娘說完,就聽楊獵戶問起了楊水生。
桑三娘到外頭看了看,沒見著他人影,忍不住嘆了一聲:“這幾日都回來的晚,莫要管他,他只要踏踏實實的在他大伯那裡幹活兒,有個管束就好。”
楊獵戶沒有吭聲,悶了許久,直到大夥兒都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終聽他道:“也該給他討個媳婦兒了。”
桑三娘沒想到自家男人會主動提起這事兒,也是高興,趕忙點頭:“我明兒個就去找花媒婆。”
許嬌杏想著楊水生那渾不寧的樣子,忽就忍不住想,誰那麼倒黴,要往楊水生這火坑裡跳。
眼看著這裡確實沒有自己幫的上的,阿滿也確實該休息了,這就跟桑三娘他們道了別,抱著阿滿回了瓜棚。
今日的阿滿似乎格外累,一沾床就睡了。
眼看著小傢伙兒還枕著她的手臂,她怕晚些時候,自己翻身會驚醒他,忙又拿了個枕頭在他的腦袋下墊著。
這時,外頭就傳來了‘砰’的一聲響動,木門似是被人用石頭砸了一下!
許嬌杏心裡一個咯噔,緩身坐起,快步就往門縫裡看去。
瓜棚外面漆黑一片,也看不著什麼人影。
許嬌杏蹙眉,難不成,剛剛是聽錯了?
緩緩地開了門,她探著腦袋往外看去,就看到了一個大的麻布口袋。
許嬌杏覺著定是有什麼人要捉弄她,這麻布口袋裡也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於是,她提起了麻布口袋又扔到了旱地外頭。
轉身回去時,外頭依舊是沒什麼可疑的人影。
許嬌杏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忍不住又加快了腳底的步子。
待她重新將院門關上後,旱地外的大樹下走出了兩個人影,可不就是顧餘淮和駝龍。
顧餘淮緊繃著的俊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駝龍也瞅不出自家老大是什麼意思,只能無奈道:“她不要咱們送來的糧食,要不,我再去敲一次門,親自給她送到手上?”
這小娘子防備心也實在是太重了一些。
若是不讓她看到是誰送的,只怕他再給丟回去,到時候,她也還是會把它丟出來的。
“不用。”顧餘淮搖頭。
若是讓她看到了駝龍,只怕她更不會要。
若不是看在那個流著他骨血的孩子份兒上,他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顧餘淮玉面微冷,當下也不再多話,直接就走了。
“這,這就走了?”駝龍有些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