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杏笑了笑,桂芬嫂子家就在村口,她要是再來叫她,豈不是會多走路?
不過,心裡這麼想著,許嬌杏也只當她是熱情,當下就道:“下次去縣裡再約嫂子。”
桂芬嫂子笑著點頭,眼瞅著一旁的阿滿乖巧的捧著一個瓷盆坐在一旁,也不說話,當下就好笑道:“我總算明白我那嬸嬸為什麼總催著水生相看了,瞧,整日看著這麼乖的娃娃,她哪兒能不眼饞啊。”
桂芬嫂子才說著這話,一時間,車上其餘的三個婦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許嬌杏認得那三個婦人,都是村裡的,只不過,原主名聲實在是不好,大家都不願意跟她來往,自然他們連著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這時,有人扛著大半袋東西匆匆上了牛車,一屁股就坐在了許嬌杏旁邊,末了,還超她擠了擠,沒好氣道:“半大個孩子佔什麼座兒,趕緊往裡面挪挪。”
是方婆子!小王氏的親孃!
許嬌杏不想和她多話,這就蹙著眉頭,將阿滿摟著往裡靠了靠。
“大家夥兒可得坐穩當了。”這時,外頭傳來了川叔催促的聲音,緊跟著,牛車就開了。
“喲,這還是以前的許嬌杏不,我瞧著怎麼不像,瞧瞧,這模樣,你要不說她是許嬌杏,我還差點認不出來了呢。瞧瞧這一大揹簍背的,是拿了什麼好東西到縣裡去賣的吧?”
方婆子喘著氣打量了許嬌杏一陣之後,終是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桂芬嫂子笑了笑,她素來不喜歡去八卦別人,當下就淡淡的的回了一句:“方大娘,你可真是會說笑。”
方婆子見問不到答案,忍不住又朝別人指了指許嬌杏面前的揹簍,別的幾個婦人都是面面相覷,猜測著許嬌杏揹簍裡裝的是什麼,可大家夥兒跟許嬌杏也不怎生相熟,總不能直接去掀人家揹簍上的布吧。
就在這時,從揹簍縫裡看出了端倪的方婆子終是問了一句:“嬌杏啊,我瞧著你這揹簍裡裝的,倒像是那泥地兒裡的東西?”
許嬌杏朝她疏離一笑,印象中,這方婆子可不是個好相處的,成日裡不是來去許家打秋風,就是找小王氏借錢,順道說長道短,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寧。
如今她這口袋裡的東西,勢必就是從許家討來的!
方婆子沒有問出個話來,頓時就不高興了,轉身就跟旁人說起了許家的事兒,言語間,有意無意, 都會提到許嬌杏。
畢竟,許嬌杏人還在面前,大家夥兒就算是想聊這話題,也不敢開口啊。
於是乎,方婆子自己說到了最後也覺得沒勁兒,眼看著牛車快行到王家了,她忙又喊住了牛車,冷哼著下了車。
等方婆子走了,適才大夥兒又開始熱絡的嘮了起來。
眼看著快到縣裡了,桂芬嫂子悄聲問了許嬌杏一句:“嬌杏,你這是要去哪兒?我去縣裡找我男人,順路不順路,要是順路咱們就一起去?”
許嬌杏對桂芬嫂子的印象極好,在這個時候也沒有跟她隱瞞,直接就說了一句:“我去西市。”
一時間,眾人的面色都朝許嬌杏看了過來!
桂芬嫂子在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終是低低的說了一句:“那就只有下次了。”
緊接著,其中有個滿臉痘印的婦人不確定的問她:“嬌杏啊,你莫不是分不清楚東市西市吧,這西市的名堂可多了,也不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能去的。”
“可不是嗎,我家男人有個親戚就在西市做行腳商,他也說過,那些西市的人眼睛都長背後呢,咱們這些人,還是少去為好。”又有個婦人搭了句腔。
許嬌杏眉頭挑了挑,哪兒能不知道她們這話意味深長,可她也懶得跟她們解釋了,只抿嘴朝人淡淡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