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雲對金弋的遭遇頗為憐憫,決意幫她討回公道。
金弋涕泣感謝,卻因情緒激動,引起了劇烈的咳嗽,整個人往一邊倒去。
路行雲從懷中取出一粒半心丹,湊近道:“你服下這丹藥,對身體有益。”
金弋連連閃躲,捂著臉道:“路大俠,你別過來,我怕嚇著你!”
路行雲搖頭道:“不會的。”說罷手掌一揮,帶起勁風,尚自燃燒著的火炬應勢而滅,洞內登時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金弋大驚,不明所以,卻聽路行雲道:“我聽你聲音,又聽你敘述往事,想象得到,從前你一定是位美麗動人的女子。現在我雖然瞧不見你面目,但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一張絕世佳人的臉,心裡高興極了。”
“路大俠,你......”金弋破涕為笑,“你又沒見過我從前的模樣......”聲音頓時一緩。
“那有什麼關係,古時候的美女多了,我一個都沒見過,但想起來,終歸是美的。”
黑暗中,金弋卻沒有說話。路行雲還道自己說錯了話,不意掌心忽而感到一陣酥軟,緊接著蔥指劃過,將那粒半心丹取走了。
過了片刻,聽金弋道:“路大俠,謝謝你的丹藥,我好多了。”繼而弱弱補上一句,“你、你人真好。”
路行雲笑笑道:“應該的。”轉而道,“對了,你可知俞輕霄在哪裡?我好去找他。我把他找來,讓他當面向你賠禮道歉,再不濟,也要讓他與那妖女將你的臉變回原來的樣子。”
金弋道:“我才到汝南郡不久,全然不知情形,本待過幾日再出去打探,沒想到......”話說一半嗓音登時收緊,“啊,不好,他回來了!”
路行雲疑道:“誰?”與此同時聽到了洞口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金弋急忙說道:“路大俠,你且不要出聲,我來應付他。”
事發突然,路行雲聞言,默然不語,打定主意先靜觀其變。
來人走得很急,邊走邊大呼:“夫人,夫人在嗎?”
金弋清了清嗓子,調整語調,回道:“哦,二弟,你來了。”
那人到了幾步開外停下,呼口氣道:“夫人沒事就好。”
金弋道:“讓二弟憂心了。妾身從句容城到這裡千里路都安然無恙,如今躲藏在這隱蔽的洞內,不會有事的。”
那人嘆氣道:“夫人,你說你,好端端的,跑來這兒做什麼!這次我們跟著掌派,要辦一件極兇險的事,容不得半分紕漏,掌派要是知道你在這裡,必然方寸大亂啊!”
金弋冷冷道:“你只關心你掌派亂不亂,就不關心我嗎?想當年在正光府,我看著你從一個毛頭小子長成一名劍客,這般情誼難道比不上那負心人的幾句鬼話?”
那人道:“夫人的恩德,我郭意都銘記在心。但今時不同往日,夫人吶,你聽我一句勸,還是早早回去吧。”
金弋道:“我當你把我帶到這裡,是為了幫我,原來是怕那負心人知道我的下落,遷怒於你。哼,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裡,怎能輕易離去!”
那人道:“我那時候有事在身,實在沒料到會在半路上撞見夫人你啊,把你安置在這裡,也只是權宜之計。我已經想好了,一早就僱輛馬車載你回去,你若覺得不舒心,再買兩個丫鬟路上解悶。”
金弋惱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我要什麼那負心人不給我?需要經歷這千辛萬苦到頭來只求一輛馬車、兩個丫鬟!郭意,我最後問你一次,幫不幫我?”
那人道:“夫人,我說過了,汝南郡之行事關我千理派發展壯大,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任何閃失。我要是帶你去見掌派或者告訴你掌派所在,我郭意成為千理派的罪人還是其次,壞了掌派的大計才是真正要命!”又道,“更別說,今日掌派讓我辦的事還出了岔子,接下來絕不能再有什麼差池了。”
金弋道:“他讓你辦什麼事?”
那人遲疑片刻,道:“夫人不懂,說了也沒用。”
金弋道:“事情既然都辦砸了,還苦苦掙扎什麼?不如帶我去見那負心人。”
那人苦笑連連:“夫人,你別再迫我了。”
路行雲聽到這裡,尋思:“此人乃俞輕霄的手下,若是將他擒住,當可找到俞輕霄。”想到這裡,聽見金弋驚呼,似乎是摔在了地上。
那人關心道:“夫人怎麼了?”當即往前走了幾步。
路行雲心念電轉:“是了,金弋故意將他引到我的跟前,好讓我我下手!”當下毫不遲疑,迅速掏出火摺子,吹了一口。
火光一閃而逝,那人猛然轉頭道:“什麼人!”
然而路行雲早已看準了他的方位,在這一瞬間憑藉記憶沉沉一指點在那人的缺盆穴上,隨指注入一股強勁的元氣,將他脈絡封住。
那人怪叫著仰頭倒去,路行雲搶上前將他揪牢,喝問:“你是俞輕霄的手下?”
“他叫郭意,在千理派四大組頭中排第二。”金弋幽幽說道。
郭意大叫:“夫人,你......他是誰?”
路行雲應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夏郡路行雲,專殺負心人!”
郭意慘兮兮道:“啊呀夫人,你就算對掌派恨之入骨,也不必買兇‘殺人,請殺手來啊!”他短短時間已經暗自幾次聚攏元氣衝擊被封住的脈絡,但無濟於事,心知路行雲的元氣修為高過自己,故而惶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