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面似女子,擁有著女人該有的特徵,否則單憑聲音,定會認為是哪位大漢,在發狂……
雙目血紅,壴雨跪拜在地,身體抽搐著。
這片空間內,平靜,不起波瀾。身處其內,會給人一種靜若止水的安寧。但也正是這份安寧,讓壴雨癲狂。
這處黑色空間內的每一個角落,乃至是微不可嗅的氣味,她都已銘記心底。伴隨著恨意,終生不散。
無論是誰,若在一處不超過十丈的空間中,足足待了五年,都會是如此!
更何況是壴雨這種心性之人!她,生來就討厭乏味,不願修煉。卻還要面對一次次的失望,看著前方,邁步就可過之處,無能為力……
若非她是修仙之人,無需五穀雜糧,單憑吐納天地間的靈氣便能生存。否則這片空間,早已變了一番模樣……
正當壴雨跪拜在地,眼中含淚時。
禁仙谷中,一個快要步入中年的男人,眼中也含著淚水。
此人半坐在身前的爐灶旁,望著手中紅色的糖丸,淚水終於落下。
“為什麼我會被關在這裡?為什麼要給我這種懲罰?難道是我上輩子造的孽嗎……”擦去眼角淚水,他委屈的大聲叫喊道。
在其身後,一位年輕的男修士,正躺在一張天然的石床上,睡的很是香甜。
怨天的喊叫聲,傳入了他的耳中。只見他動了動身子,睜開了雙眼,一臉猥瑣的笑著開口道。
“沒事…沒事…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你看我們在這裡多麼的無憂無慮啊,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中年男人一聽此言,憤怒的將手中的糖丸扔在了地上,轉過身後,就撲向了那位年輕的修士。
二人,便這樣扭打在了一起!
在他們的右側不遠處,有兩張石凳。石凳之上,盤坐著一位白髮老者與一位黑袍男子。
二人閉目不語,對眼前發生的一幕,沒有絲毫的反應。
當中年男人,和年輕的修士,扭打了好一會兒後,中年男人才率先鬆開了手。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拍去了衣裳上的灰塵,仰頭望著晴朗的天空,眼淚順勢流下。
“想我魏二平,家有數十畝糧田。還有一件雜貨坊,更有一位美麗的妻子與一對兒女。還有那姓孫的婆娘,還有那怡紅樓的小紅花…天煞的!該死的啊!為什麼要讓我來這裡受苦……”
當這魏二平叫罵了小半個時辰之久後,這才蹲在地上,默默哭泣。
身旁的年輕修士,帶著不屑的神情,對著魏二平冷笑一聲的罵道“你那些都算個屁!我陳李,不到三十餘歲便基礎成功!之後更是被發現有煉丹天分,而且還是那種萬中無一的天分!你個凡人,能懂?
之後,我更是成功拜入“仙丹門”做了內門弟子。本是條條大路通金丹,早晚有一日,可以變成不可一世的金丹期大修士!卻無緣無故被抓來此處,你說誰慘!你說啊!你有我慘啊?
你那些凡間的一切,算個屁!我可是仙人,我可是修士!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抱怨,還敢跟我動手……”
這魏二平,看著滿臉氣憤的陳李對著自己大嚷大叫著。心中頓時平衡起來,聽著陳李罵了片刻後。他好似也被其感觸到了,拍了拍年輕修士的肩膀,極為惋惜的開口道。
“唉…你說的也是。我乃一介凡人,來此受罪也就算了!你說,你一個仙人被抓來這裡,唉……”
這二人感慨的同時,只見陳李從玉瓶中拿出一枚丹藥吞下。丹藥入腹後,他便繼續罵著抓自己前來的鬼宗弟子。魏二平見狀,也拿起糖丸吃了起來,配合的罵著。
這兩個不幸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讓石凳之上的兩具分身臉色也陰沉了起來……
他們二人,本一生不會相遇。可卻被桃真吩咐門內弟子,專門為壴雨抓來!一個負責為壴雨煉製金丹期所需的丹藥,一個則為壴雨煉製其最愛的糖丸……
陳李雖然叫罵的最兇,可卻並不真的感到委屈。他是修士,待在禁仙谷中煉製丹藥。不僅僅可以提高煉丹的造詣,更能偷吃丹藥,提升境界。
在外界,像他這樣的修士,根本沒有如此多的煉丹靈材,給他練手。畢竟這些煉丹的靈材,他這樣一個小小的基礎期修士,絕負擔不起。
但在禁仙谷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靈材送來。就算他將一爐丹藥全部煉廢,也不會有人來責怪他。只需每三個時辰,完成十二枚丹藥就行。
所以,此地對他來說,實乃仙境!
但對於身為凡人的魏二平來說,這裡就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