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小院,安安悄然的,婢女、嬤嬤們不見人影不說,北郡王和王妃也不在:“爹和娘呢?”這個時間,他們應該籌辦搬離楚宣王宮才對,為什麼不見蹤影。
“回少爺,郡王有事在書房和世子商談,王妃在安延堂陪太妃,世子妃對清單……”
歐陽少陵眼瞼沉了沉,笑臉淡了下來:“兩人走了多久了?”
“半個多時候了!”
“我去找他們!”歐陽少陵含笑的眼眸閃過剎時的凝重,隨即又能規復了以往的淡笑,大步走向安延堂,臨走前,他們真的送大禮給顧遲遲了。
安延堂,太妃,北郡王妃,顧遲遲說談笑笑的吃點心,喝羹湯,太妃,北郡王妃,吃喝的文雅摩登,津津有味,顧遲遲也含笑著,巧妙的‘吃點心,喝羹湯’,其實卻是半點沒沾!
突然,顧遲遲頭部無端的閃過一陣暈眩,手一鬆,小勺掉進碗中。
“遲遲奈何了?”北郡王妃領先發現了顧遲遲的不正常,目露關懷之光。
“沒事!”頭部的暈眩越來越濃,顧遲遲的當前的景物也變的模糊起來。
“該不會是瓊花釀的酒勁上來了吧!”北郡王妃猜測著:“我第一次喝這羹湯時,也醉了大半天呢!”
我基礎就沒喝羹湯,奈何大約會醉!顧遲遲暗自腹誹,必然是哪裡出了問題,自己卻沒有發覺到,太妃,北郡王妃果然是人精。
頭部的暈眩越來越濃,顧遲遲當前的景緻也越來越模糊,聽到耳中的話,忽近忽遠,忽輕忽重。
顧遲遲能清析的感受到太妃和北郡王妃投射在她身上的,詭計得逞的目光,可她滿身疲乏,無法睜眼看清,想讓簾子外的曉瑩,瑟兒等人扶她回去,張了張口,喉嚨裡卻發不出涓滴聲音。
有人握住了她的胳膊,狠狠的掐她,尖銳的疼痛自肌膚上傳來,她卻無法還手,抬起頭,她想看看掐她的人是誰,無奈她眼神朦朧,只看到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人的邊幅……
“……遲遲,遲遲……”諳習又焦灼的呼叫聲由遠及近,掐她的人疾速闊別,朦朧的視野中,走來一道苗條的身影,雖然她看不清他的神態,卻曉得來人必然是歐陽少弦。
淡淡墨竹香縈繞鼻端,微冷的身材被擁進諳習的溫暖胸懷中,顧遲遲焦灼不安的心剎時恬靜下來。
“少弦!”張了張口,顧遲遲想呼叫歐陽少弦的名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耳邊響起正言厲色的咆哮聲,她來不足細聽,已墮入昏睡之中。
“歐陽少弦,這裡是安延堂,不是你的軒墨居,我是你祖母,尊長,你奈何這般對我講話!”太妃面色陰沉,眸底肝火燃燒,歐陽少弦居然敢譴責她,認真是反了天了。
北郡王妃也皺了皺眉:“少弦,遲遲只是喝了瓊花釀羹湯,醉了,沒什麼大礙的,你奈何能對太妃無禮,她但是你的親祖母……”
“閉嘴!”顧遲遲出事,歐陽少弦哪還聽得進她們的註釋:“許多話無謂我明說,你們心知肚明,我不妨真話報告你們,我很留心遲遲,如果她無事便罷,如果她出了事,就算你死我活,我也會讓你們去給她陪葬!”
父母早就離他而去,現在,他惟有顧遲遲,如果顧遲遲也離開,他真的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歐陽少弦極冷之中肝火噴射的目光讓太妃和北郡王妃曉得,他不是在開玩笑!
時間緊迫,不容擔擱,歐陽少弦臨時沒空和太妃,北郡王妃理論,面色陰沉的抱起顧遲遲,大步向外走去,走到小院門口,劈面碰上了快步前來的歐陽少陵:“堂兄,嫂子奈何了?”
顧遲遲已經昏睡,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卷而翹,精巧的鼻子,櫻紅的嘴唇,俏麗的小臉上,泛著醉酒後的紅暈,從外旁觀上去,顧遲遲和通常沒有任何不同。
“喝醉了!”歐陽少弦冷聲回覆著,徑直超出歐陽少陵,快步走向軒墨居。
“居然敢威逼我這個祖母,歐陽少弦反了天了!”咆哮過後,屋內傳來一陣猛烈的杯盤落地聲。
歐陽少陵站在院門口,望著前方,歐陽少弦漸行漸遠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好似許多情緒堆在一起,他不曉得應該表白哪一種了:她們送顧遲遲的這份大禮,著實不小……
闊別了安延堂,歐陽少弦對著身邊的暗衛交託:“去請陳太醫!”懷中,顧遲遲睡的很沉,撥出的氣息雖然芳香,卻沒有半點瓊花釀之味,正由於如此,歐陽少弦才加倍憂慮。
回到軒墨居,歐陽少弦當心翼翼的將顧遲遲放在大床上,大手輕拍著她的小臉,急聲呼叫著:“遲遲,醒醒,醒醒……”如果是醉酒,就算不可以將她叫醒,她也會有必然的回應。
可顧遲遲宛若沒有聽到他的呼叫,悄然的躺著,沒有半點動靜,歐陽少弦分離的大手驀地握緊,眸底隱忍的厲光閃爍連續:太妃,北郡王,郡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