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來,已經是三月初了,距離從九州島向北海道島緩緩飄動的粉紅色爛漫櫻花雲的到來(指日本櫻花從三月開始按照時間和地理位置由南到北依次盛開),已經只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今天的劉默和蘇櫻在唐燕的帶領下一起出門去最為富饒的銀座逛了逛,這是唐燕強烈要求的,說是自己這個做長輩的理所應當該給蘇櫻和劉默買些禮物,算是第一次見面時當導遊的招待不周,而且能夠讓蘇櫻和劉默再多熟悉一下東京的地形和風情,對於以後的任務也有不小的裨益。
唐燕帶著蘇櫻和劉默先是去往以高檔消費、優質服務聞名於世界的三越百貨。三越百貨位於整個銀座街區最繁華、最熱鬧的四丁目,以年輕人為銷售物件,專營時髦商品,每天顧客超過十萬,其中往來穿梭的可都是富翁和蒞臨日本的各國要人,就是一座令人望而卻步的巨大銷金窟,但是身穿休閒裝的唐燕行走在其中毫無違和感,甚至還受到了當時任職於三越百貨的經理的親自接待,那經理似乎自來熟一般,滔滔不絕地說著哪些店鋪有了新貨,自己有哪些特權可以為貴賓效勞,直到唐燕附耳吩咐了幾句,那位經理才悻悻然地退了下去。
那位經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裡想著自己以前可是每次都對這位大款誠意有加的,怎麼還是沒有在她那邊混個臉熟呢?方才居然還揚言再嘰嘰歪歪就買下這棟三越百貨,革了自己的職。也許是她記性不太好吧,看來自己還得再接再厲,爭取讓那位大款記住自己,好歹也算是一樁有利於自己的善緣。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所以唐燕先是帶著劉默和蘇櫻在古馳店各自挑了一些衣物,在結賬時唐燕從懷中掏出的那張金光閃閃,而且鑲鑽的超級VIP卡時,那個古馳專店的幾位美女店員都看呆了,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劉默在母親的一番精心打扮之下,倒是有了幾分氣質和魅力,蘇櫻就更不用說了,本身就身材窈窕,姿容絕美,換上了一聲做工用料都極其考究、款式顏色都十分時尚的名牌衣物後,就如同一位上流社會的名媛一般閃閃發光,讓那些經過嚴格篩選,自認為年輕貌美的女店員都感到有些羞愧,蘇櫻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裡想著這身打扮太花哨豔麗了,而且戰鬥的時候也不實用,只不過不好當面和伯母說,畢竟是對方的一番心意。。
走出了古馳店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家古馳專店美女店員有拍馬屁嫌疑的一句“您可真年輕,就像是帶著弟弟妹妹”讓唐燕心情大好,所以唐燕開始了自己的瘋狂購物模式,真正是如同電視和電影裡演的財閥富婆那般,每逛一家店的時候,口頭禪都是“這個,這個,和這個,其餘的都給我包下”。
最後苦的當然就是劉默了,完全就充當了一個搬運工的角色,心中感慨一聲陪女人逛街可真是恐怖,但是抱怨歸抱怨,也只能擦擦汗水,抬一抬多到夾在腋下、抱在腰間的購物袋,然後繼續屁顛屁顛跟在母親的身後,在這個別開生面的戰場上繼續奮力作戰,那副滑稽模樣看得一旁的蘇櫻樂得合不攏嘴,連連捂嘴輕笑,唐燕則是心安理得地認為男子漢就該擔負起幫助女生的責任,還美其名曰讓劉默多鍛鍊鍛鍊身體,這樣才能更受女孩子的歡迎。
買完了服飾之後,唐燕帶著蘇櫻和劉默到了頂樓的天台花園,吹吹空調,喝喝咖啡,順便欣賞下下方的繁華景色。
唐燕端著一杯香草冰咖啡,靠在天台邊緣吹風。
蘇櫻走到唐嫣身邊,深思熟慮了很久之後,終於打算開口詢問一番。
“伯母?”
“嗯?什麼事?”
“您接觸過這邊隱秘組織的那位負責人嗎?”
“說實話我倒真沒有和那位深居簡出的傢伙見過面,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說實話,這邊的噬神者都很排外,我可不想拿熱臉貼冷屁股,被人甩臉色說多管閒事,只不過日本自從兩年前那場‘血色慘案’之後,確實是要平穩了許多,正是這一點讓我覺得十分怪異,幾次想要找到那位負責人去了解下情況。血色慘案中噬神者損失慘重,算得上是慘敗,反觀偽神那一邊雖然倒也不算是些無關痛癢的皮肉傷,但是卻也沒有真正傷筋動骨,所以按理來說偽神的活動應該更加頻繁,乘勝追擊才對,而不是現在的這般違和的情況。”
蘇櫻點了點頭,噬神者的排外自己和劉默可都是切身領教過的,東京的這些噬神者脾氣可都不太好,特別是那個使用溜溜球的女人,除了在澀谷區車站附近碰到的那個能夠在自己面前徹底隱藏氣息,所以絕對比自己血統要高的目盲小女孩,隨後蘇櫻又想到了自己的老相識娜美,當初第一次和娜美見面,對方也確實是擺著一副愛答不理的臭臉來著。
蘇櫻嘆了口氣,看來確實是要去找一下那個噬神者組織的負責人見個面了,而且自己還得找機會和阿Q博士通個電話,稟報一下近段時日的情況,看阿Q博士有什麼想法,要不要自己和劉默改變下計劃。
唐燕其實和蘇櫻有著同樣的擔憂,日本現在的情況,從外表來看就像是一頭陷入沉睡的兇獸,但是誰也不知道這頭兇獸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裝睡,也許在那看似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的便是致命的利爪和獠牙。
唐燕也是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現在我的想法就是靜觀其變,以不變應外變,走一步看一步,總有一天這些隱藏水面下的東西都會浮出水面的,管這些殺人如同取樂的偽神在密謀什麼大事,想要整出什麼么蛾子,來一個是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就是了。”
唐燕說完後,天台颳起一陣大風。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春天的風,卻帶著絲絲寒意。
休息完畢後,唐燕帶著被購物袋吞沒了的劉默和蘇櫻走出了三越百貨的大門,那位知道唐燕經濟情況的經理又拍馬屁似的親自來送客,還阿諛奉承了好些話,只不過唐燕只是隨便應付了幾句,大意就是有機會會合作之類的。
那個經理等到唐燕一行人徹底走遠了,都還是畢恭畢敬地笑臉對著那位財力雄厚的異國女子,擁有整個銀座三分之一的土地地皮,不是富可敵國是什麼?自己如果真的能夠攀附上這樣一位大人物,那麼這個不知道多少人爭破腦袋都想坐上的經理位子又算得了什麼?
只不過這個經理所不知道的是,唐燕壓根就沒有把他的這兩次有意為之的親自露面接待和阿諛奉承放在心上,即使是之前的那些也同樣沒有放在心上,見得多了,也就麻木和習慣了,有錢有勢之人的身邊,最不缺的就是他這類人。
不過即使這樣的道理淺顯易懂,隨處可見,這個社會依舊是有著許多這類的人,你不能說他們錯,畢竟這就是他們的生存之道,而且也沒有危害他人,說不定還因為一些個難言之隱,比如自己要養家餬口、艱苦打拼,但是家裡的經濟情況本身不太好,父母又重病什麼的,子欲養而親不待,所以才只能利用這等下乘手段,企圖抱大腿、走捷徑,快速掙得銀錢改善生活,只不過這樣的事情終究不是一個人的立足之本,自己得先有了真正的本事,那時候再配上一些可有可無的拍馬屁,才能如虎添翼,錦上添花,而不是一味地以討好他人來將自己全副武裝,這樣才不會被人表面笑臉相對,背地裡卻被戳脊梁骨,淪為茶餘飯後的笑談。
社會打拼,做人不易,所以得先學做人。
唐燕帶著劉默和心目中的未來兒媳婦蘇櫻慢悠悠逛蕩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兩邊的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和鱗次櫛比的廣告燈牌令人眼花繚亂,頂部建有一個鐘樓的19世紀風格的和光老店和14層樓高的現代化三愛大樓都在這個十字路口附近,一旦夜幕降臨,這裡就會聚集許多人群,也會舉辦許多的活動,十分熱鬧,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熒光燈交相輝映和映襯之下,就如同一條燈光的海洋,很能彰顯“繁華”的氣質,而且還會出現許多豪閥公子富二代,駕駛著蘭博基尼、法拉利、柯尼塞格、帕加尼等一輛接一輛連綿不絕的豪車,展現著令人豔羨、無憂無慮的金字塔頂端有錢生活,進行著他們耀武揚威的炸街,或者是寂寞夜晚的獵豔之旅。
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蘇櫻看到了一位行動有些不便、白髮蒼蒼的老奶奶,拿著一根木頭打造的柺杖,歪歪扭扭的,穿著一套寬鬆帶著斑點花紋的淺褐色老年衣衫,腳下穿著一雙白色布襪,踩著一雙嶄新木屐,雖然在東京的許多老人在日常生活中基本都是這樣的打扮,但是在銀座這種與世界接壤的繁華地帶,還是顯得十分寒酸和土氣的,所以就不免惹來周圍那些個打扮妖豔時尚的少女少婦和成熟女性們帶著鄙夷的打量目光,都有意無意遠離了那位老奶奶,生怕對方的“土氣”傳染給了自己。
那位老奶奶就如同一座孤立於海洋之中的孤島,但是始終保持著一副帶著淺淺笑意的和善面容,似乎有著無懼風吹雨打、始終積極向上的心態,對於生活充滿著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