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聲聲悶哼從牢房中傳出來,受刑的是一個男人,四五十歲的模樣,上身裸露著,身後的人一鞭一鞭抽在他的背上,舊傷加新傷,讓他的後背慘不忍睹。
滿臉的鬍子卻擋不住他銳利的眼神。
“呵呵呵呵……”男人狂笑不止,身上遍是傷痕,看著眼前無比熟悉的人,眼中全是悔恨。
他是罪人!他是無極宗的罪人!是他害了整個宗的人……是他識人不清!是他被矇蔽了雙眼!這些年他每一天都活在自責悔恨當中。
“你們倒是有點能耐,只可惜,你們以為幫他逃了出去就能救的了你們嗎?”
賀懷瑾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茶,漫不經心的看著正在受刑的人。
旁邊囚牢中的幾個男人緊緊抓住牢門,全都怒不可遏。
他們正是無極宗的人,全宗上下皆被囚禁於此,而此地正是峰山城的地下!
恐怕誰都想不到,偌大的一個宗門竟然被囚禁於地下長達十餘年,誰都想不到峰山城地下有一座地下城!
受刑的人正是無極宗的宗主——賀啟烈。
而面前的賀懷瑾正是他的兒子,不,應該是盜用他兒子身份的男人,他名為寄風,是他最得力的部下的兒子。
寄風的父親原是賀啟烈的部下,在宗門大亂中被迫勾結外敵給了無極宗致命一擊,但最後及時醒悟,為賀啟烈擋箭而死。
他死後,賀啟烈念及舊情,不顧旁人阻攔收養了他的兒子,視如己出。
沒想到寄風受了奸人教唆挑撥,將賀啟烈視為仇人不說,還將心中的仇恨轉移到了整個宗門上,不僅用了賀懷瑾的名字,還用了賀懷瑾的臉……
賀啟烈一想到發生的種種,悔恨交加。
寄風奴役了無極宗十餘年,數百名弟子到現在已經只剩下四五十人了,他們沒日沒夜的被迫鍛造武器,為水雲軒供貨。
一個和賀啟烈長相相似的男人紅著眼,“你有本事就把我們都殺了!”
他是賀啟烈的大哥,賀啟陽。
“不急,還不到時候……你們這麼想死,我自然要滿足你們才是!不過……”寄風抬眼,“東西在哪裡?”
“要東西沒有!要命一條!”賀啟陽怒道。
“呵呵呵……”寄風知道他會這麼說,低笑兩聲,“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起身來到囚籠前,“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大伯!”
“你可不要喊我大伯!我受不起!”賀啟陽冷笑一聲,他知道,寄風現在還不敢殺他們,無極宗所擁有的東西一旦流露出去必然掀起軒然大波,他不敢冒這個險!
寄風拍拍手,機關聲響起,囚牢中央緩緩開啟,露出下面的情景來。
他們所處的地下是一個天然的洞穴,這裡面有天然的礦石,水雲軒中的武器便是用這些礦石來打造的。
下面開採的人中不僅有無極宗的人更有從各個村子裡抓來的青壯勞力。
鞭子抽打聲回應在洞穴中,無極宗的幾十名弟子手腳上綁著鐵鏈在開採礦石,動作稍慢一點就會收到守衛們的毒打。
有不少弟子經受不住這麼高強度的消耗,倒在地上,一下一下被監工鞭打著,有些體弱的承受不住直接被打死。
對於死者,他們絲毫沒有尊重,洞穴各大洞口都有七八條鬣狗看著,那些屍體就扔給它們,餓了好幾天的獸類一遇到吃的便蜂擁而上,一時間洞穴中全是撕咬的聲音。
有人倒下就有新的人替補上去。
有些人經受不住這種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摺磨,已經瘋魔了,對待這些人,那些守衛可不會心慈手軟,凡是過多佔用資源的人,結局都逃不過一個死。
即便如此,無極宗的人仍然咬牙繼續,沒有多說一句話,他們在賀家列祖列宗面前起過誓言,賀家的人將誓言看的比生命都重要,他們就算是死也不會透露半點秘密。
“看看他們……看看你們的弟子!這就是你們無極宗對待弟子的方式嗎?寧願看著他們受苦,餓死累死也不願意交出一個死物!”寄風譏諷道。
所有人沉默著,他們就是死也不能交出那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