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百級臺階上,面對雄偉的徐州城,北烈陽心潮澎湃。稍事停留,北烈陽繼續向上攀登。再向上一級,壓力陡然增大,北烈陽猛哼一聲,真氣運轉一滯,幾乎跌落天梯。
北烈陽身邊,精神幻境自動撐開,高山平湖,竟然也在下沉。北烈陽先是一驚,然後又大喜起來。
精神幻境中,角人先民在一個個化實,若是天梯能讓整個幻境凝實,豈不是對他和幻境裡的角人先民大有好處?
北烈陽凝神靜氣,昂首向上。有了精神幻境縈繞身邊,北烈陽感到壓力減少了三成以上,他振奮精神,一步步順天梯向上。
秋不二攀登天梯,與北烈陽大不相同。此時秋不二已高高在上,走過足有兩百多級臺階。在他身前,問情寶劍懸在空中,閃爍不停。
無相仙魔訣已全力運轉,天梯形成的空間內,有絲絲縷縷的仙靈之氣,被吞噬到仙紋中。那些仙靈之氣,與真氣、靈氣混在一起,化作原初之氣,湧入秋不二經脈中。
秋不二速度極快,一路向上。徐州城內,幾位逆天境大修士安坐在石凳上,看向面前的一片巨大的靈鏡。
靈鏡上,浮現出城外天梯上的情景。天梯形成了一道道獨立空間,有數千名修士,在努力向上攀登。
絕大多數修士,還在百級以下,其中有幾個人,已接近百級臺階。他們穿著各色的修士服,正是徐州各門派中的佼佼者。
逆天境大修士的目光,卻絲毫沒有在這些弟子身上停留。百級臺階以上,已經有數十人,那些才是真正的天驕。
天梯最高處,有個年輕修士一騎絕塵,已經攀登到了三百六十級臺階。有人笑道:“蔣天雄,這小子果然不錯,蔣氏有後呀。”
一名大修士微微點頭,看向說笑那人,道:“我蔣家修士上千,我蔣如冰自然有後。”
一個女子的笑聲傳來:“蔣如冰,你的後代若是再去招惹無夢這樣的天才,怕是也快死絕了。”
蔣如冰臉色一寒,他恨聲道:“桃夭夭,無夢住在雅閒居,怕是受了你的庇護,才敢如此大膽,殺了我的後代蔣天豪。”
一個女子自虛空中慢慢走出,憑空出現在幾名大修士面前,正是雅閒居的主事人,桃花的主人桃夭夭。
桃夭夭笑道:“蔣如冰,我就是要庇護無夢,你要怎樣?”
蔣如冰想要發狠,卻又強行忍住。無夢是玄清宗年輕一代大師姐,三無道人之首,眼前的桃夭夭,就是一個年老之後的無夢,甚至比無夢手段更猛更烈。
另一個男子聲音響起:“桃夭夭,我東離派的修士,在你的雅閒居里喪了命,這件事,你怎麼說?”
桃夭夭笑道:“東離派修士,是那角人族北烈陽殺的。他與我無關,隨便你去殺。薛風流,你趕緊動手,別讓我等太久。”
東離派逆天境大修士,名叫薛鳳柳,他因生性風流,背地裡,被人稱作薛風流。桃夭夭直接將他的諢號點出,廳堂內的眾修士,不禁莞爾一笑。
薛鳳柳怒道:“你當我不敢嗎?不要說小小的北烈陽,就是他爹北淵來了,我也照殺不誤。”
桃夭夭伸手虛指,天梯之上,似乎有一股淡淡黑氣顯化出來。桃夭夭笑道:“看到黑氣了嗎?我猜是青鸞來了徐州城,你可以殺個把角人試一試。”
廳堂內的大修士們,笑容斂去,望著天梯上的淡淡黑氣,慢慢消散在虛空中。
蔣如冰忽道:“桃夭夭,你和青鸞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你能看到她,我卻看不到?”
桃夭夭冷笑道:“因為你眼瞎,心也瞎。”
幾位大修士鬥了幾句口,終究沒有動手。此時天梯之上,蔣天雄的腳步慢了下來。他已走過四百級臺階,每邁一步,都極為艱難。
蔣天雄之後,是一團迷霧,迷霧保持著均勻的速度,沒有分量似的,向上飄生。薛鳳柳疑道:“那是哪一家的修士,竟然如此厲害?”
桃夭夭搖了搖頭:“你呀你呀,連玄清宗無幻都不知道,還胡亂發脾氣,簡直亂七八糟。”
薛鳳柳面色凝重起來,這次萬寶大會,玄清宗竟然派了無夢、無幻和那周旋木三人來到徐州城,看來對參天鼎勢在必得。
想起玄天和玄離的手段,廳堂內的大修士個個變色,若是玄清宗一定要取,哪個敢說不字?
桃夭夭呸了一聲:“瞧瞧你們的出息,如今的徐州,可是歸屬道花派。看看第三個修士,那便是道花派道千軍尊者的關門弟子,道衡。”
道衡?在座的大修士紛紛搖頭,道花派聞名的年輕修士,是花千樹和花憐九。從來沒有聽說過道衡之名。
至於花半頃,此時已閉關突破逆天境,年紀雖輕,這些人隱隱以平輩視之,不敢再將他看做年輕修士了。
桃夭夭忽然臉色一紅,嘆道:“這個老傢伙,門關得太緊,搞得外人都不知道他收了弟子。此事千真萬確,天梯上排名第三的,就是道花派年輕一代的小師弟,道衡。”
眾位大修士看向天梯,施展法力,將距離拉近。只見排名第三的道衡,健步如飛,頭上雖然見汗,卻不見疲憊之色,邊走邊叨叨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