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們還沒有找到廢燕王的理由,暫不可直接派李景隆把大軍開到北平。”
在朱允炆的預設下,齊泰直接開始商討對付燕王朱棣的策略。
“燕王向來行事小心謹慎。胡惟庸和藍玉為了討好他,多次贈予珍貴稀有的物件,都被他一一退了回來。胡惟庸案和藍玉案期間數萬人受到牽連,皇室也未能倖免,燕王卻獨善其身。晉王朱在世時與他不和,為了抓住他的把柄,晉王派人潛入燕王府,數年來一無所獲。燕王之深,深不可測。臣以為對付燕王切不可打草驚蛇,否則不但打不到蛇,還會被他反咬一口。”
“嗯,齊尚書言之有理!”朱允炆在齊泰深情並茂的闡述下,完全把朱棣的哭訴丟到了腦後。
他迅速調整自己的狀態,把目光放在最棘手最迫切的事上,這是作為一個皇帝的基本素質。
他做的還不夠好,但是他知道一定能做得更好。
“捭闔之術,天地之道。欲闔之,貴密。以官員調動為名,替換北平行政官,暗中刺探燕王虛實。”朱允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皇上英明!臣以為,朝廷必須搶佔北平的控制權,但是必須分階段進行。先由朝廷任命北平布政使和都指揮使。此舉既可壓制、震懾燕王,也可削去燕王部分兵權。”
“之後再派軍官屯兵駐開平,並調北平原屬燕王管轄的軍隊出塞;派軍官練兵山海關和臨清;調北平、永清二衛軍至彰德、順德,做到萬無一失。燕王羽翼盡被除去,朝廷軍隊又將之團團包圍,就算他有三頭六臂,也再無回天之力!”
“尚書之計高明!”駙馬都尉梅殷嘖嘖稱道。
“兵家說知己知彼,先把我們的人派過去監視燕王的一舉一動,再順勢奪了他的兵權,圍住北平。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制人者必握權,制於人者恐失命也!”
作為兵部尚書,齊泰自然最懂兵事上的排程。黃子澄和方孝孺頻頻點頭,他們沒想到齊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出了一個完備的計劃,不由得不對齊泰佩服的五體投地。
“嗯,齊尚書,就這麼辦吧!你心目中可有了合適的人選?”朱允炆問道。
“工部侍郎張昺可任北平布政使。都指揮使謝貴、張信同往,任北平都指揮使。遣都督宋忠屯兵駐開平,耿瓛練兵山海關,徐凱練兵臨清。”齊泰對答如流。
不止是兵部,所有朝廷官員的名字在他腦中都佔有一席之地。
朱允炆急急批下聖旨,朝廷的軍事力量迅速撲向北平,在朱棣的周圍星羅棋佈。
盛夏比往年早了半個月,荷花欣喜的開啟花瓣,露出嬌羞的花蕊和高傲的蓮蓬。
蜜蜂和蝴蝶蜂擁而來,它們無數次在水池上方掠過,望眼欲穿的等待著這一刻的來臨。
朱棣穿著一件又髒又破的棉襖,與清新的夏日格格不入。
這件棉襖他已經穿了好幾個月了,沒有一刻離開過他的身體,吃飯穿著,睡覺穿著,走路穿著,即使一個人待在房內,厚厚的棉襖依然沉重的壓在他的身上。
他不在乎,這根本算不得什麼苦。
他不急著從破襖中逃離出來,由始至終耐心地等待著。
“郡主,快去看看吧!殿下不肯吃飯,他把碗摔了,還把丫鬟罵哭了!將軍和大師也沒有辦法!”
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到徐妙錦的房間,上氣不接下氣,手舞足蹈。
徐妙錦握著毛筆的手一抖,一個碩大的墨點在宣紙上暈染開來,與她剛剛寫好了“古”字融為一體。
“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