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牢頭猛的搖頭:“怎麼可能,這屍體因為死相怪異,我動都沒動過,就等仵作驗屍。”
“那就奇怪了,這明明是悍牢,可這死相明明是淹死的。”有位姓孫名福的捕頭道。
“我不需要你這種模稜兩可的猜測,我需要仵作的驗屍權威。”楊縣令不耐煩的打斷孫福,這裡他是一刻都懶得待。
在場的獄卒被換了一批,比以前華府任用的都要滑頭,幾乎就差把楊縣令供起來當祖宗了。
雖然楊縣令對他們態度從未好過,但楊縣令一直秉承著聽話就有好處拿的原則,所以眾人也都默默忍受。
沿山城的仵作才剛剛探親結束,前腳剛到家,後腳就被衙門的人請了過來。
仵作是一個揹著藥箱的佝僂老人,經過白十三身前時,他便覺得這老人身上的氣場有些不同。
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不是邪氣,更不是死氣陰氣。
更像是一種黴運,反正是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噁心晦氣的一種人。
這種人看起來就覺得經常倒黴。
古代沒有手套的概念。
或許是因為常年接觸屍體的緣故,感染上了屍體中的細菌,仵作的雙手留下了不少傷疤,大概是膿瘡好了留下的。
監牢裡面空氣不流通,汙濁惡臭,人多了連呼氣都苦難。
這裡的犯人光是住在這裡都是一種刑罰。
但此時無人敢抱怨一句,一是因為牛大山的死相太過詭異駭人,二是楊縣令的淫威。
這種難熬的等待終於迎來仵作的驗屍結果。
仵作從藥箱裡拿出兩根銀針,一根刺向牛大山的喉嚨,另一根扎進了他的胃部。
但無一例外的是,都沒有變黑。
仵作微微閉眼,搓捻著銀針的另一端,聲音低沉:“牛大山不是中毒而死。”
他驗屍這麼多年,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離奇的死法。
有時候人的作案手段,不比一些神神鬼鬼詭秘。
不然哪裡來的那種驚天懸案。
仵作下意識的還是把這當做人為的。
只見他抽出牛大山喉嚨裡的銀針,又刺向他的耳膜,結果流出來小股腐黃腥臭的水流。
“嘶……這……”老仵作也有點拿不準了,接著手有些顫抖的取出藥箱裡的小刀。
對著牛大山的腹部劃去。
頓時紅的白的噴湧出來,胃部被塞的鼓鼓的,切開一看居然全是水草。
對面牢房裡的犯人見此一幕,又開始瘋狂的叫嚷。
“稟……稟大人,牛大山……牛大山確實死於溺水無誤,但這是悍牢!而且就算溺水,怎麼可能在胃部塞滿水草。”
老仵作顫顫巍巍的離開牢房,像是失了魂一般。
在場的獄卒紛紛後退,楊縣令也是腿肚子有些打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終有一天它們會找上門來。”
老仵作瘋似的逃竄出人群,白十三跟了上去。
“老先生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老仵作一抖,抬眼看了看白十三,嘟囔不清道:“仵作是陰職,常年和屍體打交道的誰能落的好下場。
這已經不是人力能左右的了,這是黑禍。”
“什麼意思,老先生你把話說清楚。”白十三搖了搖神智衰弱的老仵作,本著尊老愛幼的原則,賞了他兩個小嘴巴。
白十三蒲扇似的巴掌把老仵作的腦袋乾的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