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三現在終於明白了當初王為安為什麼要斬了自己。
連袁恭都破不了的陣,需要他們這些炮灰營的去探。白十三現在的這具身體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並且炮灰營裡邊還有很多如他一般年紀的孩子。
現在一有戰爭朝廷都會挨家挨戶的找壯丁充軍。
說是找壯丁,但其實你只要能拿起兵器,你就要去戰場。
一些人家為了自己不被抓,為了自己的孩子不被抓,他們就去偷別人的孩子或者用錢買下。
沒戰爭時把這些拐賣來的孩子用作奴隸打罵,戰亂時便讓這些孩子替自己從軍。
可以說炮灰營裡邊的很多人都是被買家打暈,莫名奇妙來到戰場送死當炮灰的。
大多數人心存不甘,逃跑的人也不在少數。當時的白十三,滿足了一個逃兵所有的特質,王為安不斬他斬誰?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有人來給白十三發軍服,是一套十分厚重的藤甲。
“這幫人連一點好的裝備都不給你們,虧得你們還替他們去執行那麼危險的任務。”
黝黑少女氣的跺腳,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雖然她恨不得大曦計程車兵全部死在裡面,但她面對白十三遭遇的事情還是氣不過。
白十三把赤色的頭盔戴上,外面的人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只是聽到他輕輕的嗤笑了一聲。
少女銀牙暗咬,氣急敗壞道:“你笑什麼?我就不該多嘴。”
“他們本就是讓我們去送死的,妄圖著哪個士兵能在逃竄的時候能誤打誤撞找到陣眼。誰會把好裝備配置給將死之人。”
白十三聲音淡漠,手掌始終死死的握住刀柄,骨節發白。
“嗚嗚嗚,小兄弟沒想到我們剛見面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嗚嗚嗚……”
老獵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肉麻的話,白十三臉黑,頓時覺得去當炮灰也沒那麼糟糕。
此次前去探陣的人莫約二千的樣子。
蕭瑟的北風颳起戰旗飛揚,戰火所過處的灰燼拂過每個戰士的眼前。
李廣單手握起約十五寸的酒缸,扯掉上邊的紅布塞子,先敬大地。後雙手抱起酒缸對著眼前的紅藤甲將士一拱,豪飲而盡。
“今日的大曦已經不復昨日貧弱,為臣為將,自當保家衛國,橫撒熱血!大曦,風起!”
列陣在前的紅藤甲士卒,把酒碗橫列在胸前,碗中酒水一飲而盡。
皆呼:“風起!”
戰鼓肆意敲打著,沉悶且肅穆,震耳發聵。
上了戰場,便沒有人想到抱怨什麼了。他們的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如果每個人都想著站在後方,那麼這支軍隊還未遇敵,便先從內部潰散了。
己身雖死,家眷猶存。
白十三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周圍計程車卒,不論老弱,皆發出沖天的殺氣。
這濃郁的殺氣幾乎要成為實質,普通人光是看到這支軍隊便會嚇得失神。
上至精英悍卒,下至老弱雜兵在入伍的那一刻便會被傳授一道虎牢陣。
白十三因為臨時加入,所以只是在臨行前粗淺的聽人講解過。
這套軍陣是大曦獨有,據說是那個與國同壽的天策上將早年從軍時發明的。
配合相應的心法,會引起人們心中滔天的殺意。
殺意如白虎,白虎主殺伐。
殺意縈繞周身,士卒便不再覺得害怕,一心只是想摧毀面前的一切敵人。
大軍行進,猶如黑雲壓城。
落英峽的楚國將士都不自覺的鼓了鼓喉嚨,這氣勢真的是那些老弱殘兵發出來的?
他們從軍多年,能十分容易的分辨出這究竟是虛張聲勢還是有確切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