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兒子又如何,有貴妃又如何一個一個的對他都不怎麼親近的起來。李瞻基從他們身上不能感覺到過多的屬於家人的溫暖,反而看到的更多的是敬畏。
既然都親近不起來,那麼又怎麼算得上是一家人呢?
所以聽到他這麼說,當即就懟了一句:“你還是我兒子呢,你家我都來不了,我可不是無家可歸嗎?”
“你也不想想你什麼身份,我一府人原本就喜歡隨和。你要是來過一個年,恐怕大家過的都不會舒服。這個年怕是過不好嘍。”
李燮說是這麼說,卻也沒有真的要把他趕出去的意思。
李燮原本還擔心有他在這裡眾人都會很拘謹,好在李瞻基也不是一個喜歡端架子的人,自從十五那天來到了這王府之後,他每日就穿著常服,這走走,那逛逛,拉李貴他們就說上幾句話。
而且往往說著說著就開始說起了自己的辛苦。說自己現在是沒人肯跟自己親近吶,什麼的,反正就是一堆的苦水往外倒,淨說著自己這不容易,那不容易,這日子過的苦,那日子過得辛苦。
這話一說,任何聽到這話的人都會覺得:哇,這老東西可憐吶。活了大半輩子了,活到現在兒子都不跟自己親近吶。
皇帝又如何呀,有權有勢又如何呀,天下最至尊之人又如何呀,活到現在不還是一個可憐人?
有一句話說得好,可憐的人最容易交到朋友。每個人都會有同情心,一旦有了這個同情心之後,就會急劇的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李瞻基一個勁的說著自己的不容易,李貴他們聽著聽著,就從心裡面開始覺得這皇帝也是人吶,這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吶。
有了這個思想之後,敬畏之心,當然就是一減再減,再加上同情心作祟。短短几天的時間,李貴一家子就可以非常輕鬆的坐在那裡和他聊天吹牛了。
李燮看到這裡不得不對李瞻基豎起大拇指,這份能耐確實是了得呀。
曹穎今年會過的特別的特殊,這是她嫁過來之後過的第一個年。同時也是她懷孕期間過的年。
所以早早的就給曹家報了信,說是不能過去看望他們了。其實路程來說倒是不遠,曹穎也絕對相信自己過得去,不會有任何的危險,畢竟他的身手擺在那裡。
可李瞻基住進來之後對她實在是關注的太過厲害了。曹穎別說是回孃家了,出個小院,李瞻基都要嘮叨上兩句。
當然了,對於曹穎也只是嘮叨。曹穎你聽與不聽,李瞻基也拿她沒有任何的辦法。
可曹穎不想聽他嘮叨啊,這可是個皇帝呀!這有事沒事的就在耳旁唸叨上這麼一兩句就太過分啦。
所以在三思量,他就只能夠寫一封信寄回孃家了。
曹父曹母是早就知道曹穎有了身孕的,其實他們也不希望她回孃家來。畢竟是自己的閨女,有了身孕之後是不忍心讓她這麼奔波的,哪怕是路途不長。可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看曹穎信裡信外都寫著想念他們夫婦二人,曹父曹母一合計,反正也沒有親戚朋友要走,在這洛天府也舉目無親的,過年也冷清,那就索性到王府過年也挺好。
所以帶著一家老小就上門了,這一進門,李瞻基現在那是沒事就喜歡全府的逛蕩,這也算是他懷舊的一種形式吧,這逛著逛著來到了前院。
就看到一下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李瞻基拉住人一問,這才知道原來是親家公親家母來了。當即就轉身往大門的方向走去,看著樣子像是去歡迎人的。
李瞻基算是這王府裡面的最高的長輩了,這出門歡迎人,那格局,那面子給的是非常的大的。
李瞻基也許真的是當皇帝太久了,很少與人親近,這一放下架子,多與人交談之後,心情也舒暢了,人也活潑了。
所以拉著這親家公親家母,那就是一頓熱情地歡迎拉家常。左一個親家公,右一個親家母的叫著。一路交談,一路往裡走,來到了大堂坐下。
曹父曹母起初還以為他就是李燮的養父呢!所以交談之間也頗為隨意,直到李貴也出來,曹父曹母頓時就有點懵了。
李燮陪著曹穎緊跟在李貴的身後,就走了出來。看到曹父曹母那有一些懵的表情連忙介紹:
“這個是我生父,這個是我養父,我養母還在後院帶著我侄女。估計等一下才會過來。”
曹父聽到這話,那端著茶杯的手就一抖,他剛剛聽到了什麼,他的女婿指著坐在他身旁下首位的這個親家公,介紹說這是他的生父。
李燮的生父?
曹父慌張的放下茶杯,屁股著火一般站了起來。連忙跪下行禮:“草民罪該萬死,逾越了陛下!”
李瞻基客客氣氣熱情,非常的把人請到了首位上坐下來。曹父不瞭解情況還真就坐了下來,這還得了。
皇帝坐在下首位,他坐在首位,曹父覺得,自己從小到大就沒有做過這麼大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