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酒從隔間裡面出來時，時暮已經在外面等著她了。
時暮倒是沒有多想什麼，胳膊放在她肩上，攬著她向外走。
迎面走過來一個長相普通，放在人群裡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
與黎酒擦肩而過時，她聞到對方身上有一股海水的鹹腥味，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
黎酒猛地頓住，這個氣味，與那天晚上遇到鯊魚群被屠殺時散發出來的濃郁血腥味重合。
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身邊人猝然表現出來的異樣讓時暮緊張起來，他微微低頭，聲音中透露著擔憂，“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黎酒身上透著一種陌生的戾氣，“那些屠殺鯊魚群的人，全都抓起來了嗎？”
時暮一愣，隨後臉色一變，“是剛才過去的那個人有問題？”
黎酒點頭，“我聞到了一模一樣的血腥味。”
時暮將他拉到角落，“一會我們跟上他。上次抓的那群人，大部分是周邊的漁民。其中有三人是組織漁民們前去屠殺鯊魚群的，根據漁民的交代，他們是一個當地的地下組織，收購各種野生動物進行高價販賣。”
“或許，這一次我們能將人一網打盡。”
黎酒對於那群屠殺海族的人類沒有一點好感，眼眸裡的戾氣加重。
中年男人從洗手間出來以後晃晃悠悠的哼著歌出了海鮮館，上了一輛破破舊舊的小貨車。
用扎眼的酷炫跑車去跟蹤是一件很容易被發現的事。
在小貨車駛出市中心後，來來往往的車輛漸漸減少，跑車就更顯眼了。
時暮能肯定對方一定已經發現自己被跟蹤了，他乾脆讓黎酒跟得再近一點。
小貨車沒有想方設法將身後的尾巴甩掉，反倒是大搖大擺帶著他們開向碼頭旁邊的廢舊工廠。
時暮讓黎酒將車停在隱蔽的樹後，吩咐黎酒鎖好車門，一會要是情況不對立馬開車離開。
黎酒抓住要下車的時暮，“我也要跟你一起進去。”
時暮已經通知了局裡的人，他看了一眼身邊的人，鄭重的說道，“對方明目張膽帶著我們來這裡，一定是有所依仗，說不定，這裡是他們的老窩，乖一點，呆在車上等我。”
黎酒抓住少年袖口的手更緊了，眸子裡的光很堅定，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會拖你的後腿，我能保護你。”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時暮只感覺心裡燙成一片，就連她渣的本質在這句話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他笑，在夜裡像是一顆散發著光芒的耀眼星星，“我保護你，你保護好自己。”
黎酒也不反駁他，真要到了有危險的時候，她嚎一嗓子就能震暈一群脆弱的人類。
在人魚一族眼裡，人類本身是真的很脆弱。
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自身的防禦力，都太低了。
兩人一起從跑車上下來，時暮將黎酒拉到自己身後，輕聲道：“如今，他們一定只是將我們當成普通的富二代，才會這麼放鬆警惕，這對我們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