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王低調的離開了京城,同時離開的還有唐賽兒,這兩位對於李俊都很重要的人,李俊都沒有去送行,一方面是國事繁忙,科舉與高麗戰事都需要李俊來操心,另一方面是李俊解開了多年的心結,怕忍不住挽留,所以現在這樣最好,大家懷著對各自的思念,去為自己想做的事去奮鬥。
“唉,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李俊在尚書檯正在批閱奏摺,突然詩興大發說道。
旁邊的李林聽見後立刻搖頭晃腦的說道:“陛下,好詩啊。”
李俊尷尬的撓了撓頭,自己這是又不小心剽竊了蘇大才子的詩,真是不該啊,李俊咳嗽了一聲說道:“魯王走了,朕這不知為何,就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詩來。”
“陛下對魯王殿下的愛護之心,令人感動啊。”李林感慨道。
在李林這樣的老實人面前裝擦,李俊這心裡總是有點不得勁,所以便擺了擺手道:“好了,愛卿,時辰不早了,咱們趕緊把剩下的這些奏章批完吧。”
“諾,陛下……”
此時一個意外的來客進京了,此人便是東南水師的統帥賀方,甘棠開學後,馬上就輪到軍校了,軍校開學,除了按照原計劃培養軍參謀長,李俊還開了一個特訓班,這個特訓班雖只有短短三個月,但卻是整個軍校的核心,因為這個特訓班的學生都是現在在役大唐軍隊的統帥,裡面有風頭正盛的衛朝東、薛仁、高強三人,也有林大洪、婁重這樣的中年將領,剩下的也都是各郡的郡尉,大唐祖制規定郡守管民事,郡尉管軍事,所以這小小的特訓班可謂是將星如雲。
而東南水師的統領賀方本來名單上是沒他的,還是李俊點名讓他進入特訓班的,賀方這短短的一戰,給李俊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賀方滿臉的大鬍子,因為常年在海上,面板黝黑,與膚白貌美的長安人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所以賀方到了門口就被守城的軍士們給攔下了,這幅模樣任誰看度像是強盜,賀方的嗓門很大,但在來之前,他的老上司渭南侯千叮囑萬囑咐,讓他到了長安,千萬不能亂耍脾氣。
所以賀方忍下了髒話,瞪著牛眼對守城的校尉說道:“你給老子好好看看,老子是正三品水師將軍,哪裡是強盜了?”
“趕緊出示令牌,否則別怪我等不客氣了。”守城校尉毫不客氣的說道。
賀方把一個令牌扔給了校尉說道:“行,給你看吧。”
校尉看完後,還是有點狐疑,這大鬍子怎麼看都不像好人啊,但令牌在此,校尉只好委屈求全道:“賀將軍有禮了,剛才末將唐突了,請將軍恕罪。”
賀方拿過令牌交給自己的親兵,一邊往城內走去一邊嘟囔道:“老子就長的這麼不像好人麼,怎麼到了那裡都被人家給攔下啊,這一路上都被人家攔下十幾次了,本以為長安人的眼光能好點呢,沒想到還是狗眼看人低。”
校尉聽到這話氣的直想拔刀子,但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與武藝,校尉只好忍下了這口氣。
賀方到了驛站,洗漱完畢,別去遞了摺子請求進宮覲見皇帝,這傢伙雖看起來五大三粗的,但做事非常謹慎。
自己的老上司渭南侯雖然對自己不錯,而且最近家裡還出了一些事,但賀方進京以後,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拜見,而是選擇去拜見渭南侯。
李俊對於賀方的識趣很是高興,百忙之中還特意接見了賀方,因為皇帝接見,所以賀方特意打扮了一下,尤其是那個大鬍子,搞的油光燦燦的。
李俊笑著說道:“賀將軍,朕看你這模樣,一點也不想三十四歲的人啊。”
賀方立馬回道:“陛下,臣從小就長的有點著急。”
賀方一本正經的說出了這種話,李俊差點笑了出來,強忍住笑意道:“賀將軍,這次你雖然無令擅自出兵,但做的還不錯,沒給朕丟人,所以這次就算你功過相抵了,你可有怨言?”
“臣不敢,這次其實臣出兵以後也後悔了,臣當時真的沒多想,就是看不慣周公瑾那小白臉。”賀方立刻擺手道。
李俊玩味的問道:“那你還是怨朕了?別忘了周公瑾可是朕提拔的啊。”
賀方臉憋的通紅,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跪下一個勁的請罪。
李俊走下來親自扶起賀方笑罵道:“你這個憨貨,快起來吧,也不想想,朕要是真怪你,還會讓你來軍校麼。”
“啊,多謝陛下了。”賀方繼續裝傻充愣的說道。
李俊又叮囑道:“賀將軍,你腦筋靈活,雖沒受過正規培訓,但作戰不拘成法,這是你的優點,這次朕讓你去軍校,主要是補齊你的短板,至於軍校講的課,你可以適當聽聽,千萬不能影響了你的思維,到時候上了戰場,要是學會了排兵佈陣那一套,就天天按照那個去搞,朕可不饒你。”
“陛下放心,末將雖然沒讀過幾本書,但在軍營裡摸爬滾打近二十年,什麼樣的仗都打過,不會讓陛下失望的。”賀方拍著胸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