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木青很沮喪地說:“池主任,我不認識夏書記啊,怎麼去找他求情?要是我跟夏書記關係好,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焦了。”
“姚董事長,你是珠寶大王,應該結交了不少達官顯貴朋友。你的朋友中就沒有跟夏書記關係特別好的嗎?”
“沒有。我一心撲在珠寶生意上,每年大約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待在緬北的翡翠礦場。在那邊,我倒是結交了不少高官和貴人。但在橫江,我認識的最大的官,就是市委宣傳部的楊部長,而且跟他也只是泛泛之交,談不上好友,也不好意思去求他幫忙。”
池主任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一個事,問道:“你跟市文聯主.席趙友文關係怎麼樣?”
“我跟趙主.席關係倒是很好,經常在一起喝茶聊天的。但他只是一個沒實權的文聯主.席,找他也沒用啊!”
“我不是讓你找他幫忙,他也確實幫不到你。不過,他應該有門路搭上夏書記的關係——”
“啊?真的?”姚木青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打斷他的話問:“您是怎麼知道趙主.席能搭上夏書記關係的?”
“我也是猜的。你可能不清楚:趙友功被抓三天後,就供出趙友文在文達集團入股分紅,並收受了趙友功一幅潘天壽的畫作。專案組本來準備對趙友文立案調查了,沒想到趙友文卻帶著那幅潘天壽的畫作,主動來專案組投案自首了。
“在趙友文交代問題後,夏書記給我們做了指示,說趙友文收的那幅畫是贗品,價值不超過五百元。另外,他妻子在文達集團入股,是投入了資金的,雖然不合規,但並不違法。因此,專案組就撤銷了對他的進一步調查,也沒對他採取留置措施——”
姚木青打斷他的話說:“這也不能說趙主.席就跟夏書記有關係啊!夏書記的指示是原則性的,也合情合理,並沒有明顯袒護趙友文,也許就是正常的領導指示呢!”
池主任笑了笑說:“姚董事長,你稍安勿躁嘛,我還沒說到關鍵處呢!我跟夏書記的專車司機劉肖青關係比較好,據他說,趙友文到專案組來自首的那天晚上,就是跟夏書記以及調查一室的陸武崖主任在一起喝酒,而且他還是陸主任親自帶到專案組來寫交代材料的。”
姚木青驚喜地說:“這麼說,趙主.席真的跟夏書記關係不一般哪!謝謝池主任,我現在就打趙主.席電話,讓他給我指點一條門路,看看能否躲過這一場大難!”
隨後,姚木青撥打了趙友文的手機號碼。
一番寒暄之後,姚木青試試探探地問:“趙主.席,聽說你跟紀委夏書記關係很不錯?”
趙友文一愣,警惕地問:“誰說的?你問這幹嘛?”
姚木青哈哈一笑,馬上轉移了話題,壓低聲音說:“老兄,我這次從緬北迴來,給嫂子帶了兩個翡翠玉鐲,都是滿綠玻璃種,非常漂亮,正好與嫂子的氣質相搭。要不,晚上我親自給嫂子送到府上來?”
原來,趙友文的老婆特別鍾愛翡翠首飾,姚木青此前已經送過她一枚翡翠戒指了。這次為了求得趙友文幫忙,決定再送一對上等的翡翠手鐲給她……
趙友文驚喜地說:“滿綠玻璃種翡翠手鐲?那可太珍貴了!只是我們無功受祿,受之有愧啊!”
姚木青哈哈一笑說:“我們兩兄弟誰跟誰啊,一對翡翠手鐲算什麼?更何況,我還有點小事要請趙主.席幫忙呢!”
趙友文忙問:“什麼事?只要是我幫得到的,你只管開口就是。”
“我這事跟賢昆仲趙友功有點關係。他被抓後,供出了幾個盜墓團伙的首犯。這幾個首犯也被市公安局文物稽查大隊抓獲了,在接受審訊時,他們把我攀咬了出來,說我曾經給他們銷贓——”
趙友文馬上明白了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打斷他的話說:“姚董事長,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剛剛你問我是不是跟夏書記關係很好,老實說,我跟夏書記並沒有什麼私交。但是,在我被趙友功攀咬後,得到了一位貴人的幫助。
“這位貴人與夏書記的女兒是結拜兄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可以算是夏書記的乾兒子。而且,我看得出來:夏書記和他的愛人廖大姐,對這位貴人特別信任、特別親厚,只要他開口求助,夏書記一定會給他面子——”
姚木青迫不及待地打斷他的話問:“趙主.席,請你快告訴我:這位貴人姓甚名誰?是做什麼的?他跟誰的關係最好?”
趙友文猶豫了一下,答道:“他姓唐,名叫唐昕,在古玩街開了一家店子,剛剛當選市古玩協會副會長——”
“什麼?唐昕?”姚木青失聲驚叫,手一抖,差點把那隻昂貴的手機抖落在地,眼珠子也一下子瞪圓了。
趙友文奇怪地問:“姚董事長,你怎麼啦?你認識唐昕?”
姚木青定定神,失魂落魄地說:“唐昕此刻就在據我不足十米遠的地方,而且,在兩個小時前,我把他徹底得罪了……趙主.席,有句話叫‘人一背時,燒開水都粘鍋’,看來我是要走背時運了。”
趙友文驚問道:“你把唐昕得罪了?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趙友功出事後,我擔心他在裡面扛不住,把我收買盜墓團伙古玉的事供出來,於是趕快飛回了橫江,想未雨綢繆做點準備。就在前兩天,趙友功的兒子趙攀打電話給我,哭著向我求助,要我救救他的爸爸。
“我問他文達集團到底是怎麼垮的?他咬牙切齒地說:是古玩協會的黃建立想謀奪會長職位,聯合一個姓唐的古玩商,一起耍陰謀詭計,採取各種陰毒手段,導致文達集團民間集資問題爆雷,導致公司垮塌、他父親被抓。
“趙主.席你是最瞭解我的:我為人光明磊落,最痛恨那種背後耍陰謀詭計的小人。因此,聽了趙攀的話後,我對黃建立和那個姓唐的古玩商產生了極大的反感。今天下午三點左右,黃建立和唐昕到公司求見我,估計是想給我送邀請函,鼓動我去參加明天上午舉行的古玩行業會員大會。
“我因為早就對他們兩個人產生了成見,所以當門衛打電話請示我是否接見他們時,我一口拒絕了,還讓門衛給他們帶句話,說以後凡是他們兩人來求見我,一律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