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蕊月眨了眨眼,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乖順地點了點頭。
夫人嘴裡提到的芸姐兒,便是她所出的第一個孩子鍾蕭芸,確實是嫡出的鐘家姑娘,身體裡流著鍾家的血。
夫人嫁入鍾家正好八年,偏偏第一個嫡出的姑娘已經九歲了,孟蕊月再傻,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只是她依賴著夫人楊慧蘭而活,自然不會傻到去挖這些後宅密事。
而她不過是數年前因機緣巧合之下被楊慧蘭發現,再經過種種培訓,最後得以用鍾家大姑娘的身份回到鍾家享福的冒牌貨。
孟蕊月的日子確實過得富貴,吃穿用度從來不缺著她。可私底下,她卻總是被鍾蕭芸用最惡毒的言語嘲諷辱罵,說她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小螻蟻。
甚至還關起門來再打上一頓。
她總是笑臉迎人,實則也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痛並快樂著。
“夫人,您說的什麼話?我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若非是受了您的抬舉,我如今還是個農家姑娘,哪裡能到京城來見見世面。”
“妹妹年紀還小,受了委屈的時候容易控制不住,我怎麼能怪她?再說了,我們之間身份地位懸殊,她別說打我一巴掌,就是多打幾巴掌,我斷也不能出賣了她。”
楊慧蘭對她所說的話很滿意,“你這麼乖巧,倒是讓我省了不少心……”
之後的話還沒說完,外面有小廝急忙忙地過來稟報,說是大公子和梁三姑娘回來了。
楊慧蘭皺了皺眉,最是討厭這般冒冒失失的僕人。
她身邊伺候的嚴嬤嬤當下就出去把人給訓了,也不知小廝跟她說了什麼,她再回來的時候神色便有些慌張。
“夫人,不好了,大公子帶了人回來了。”
楊慧蘭到此刻還是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帶人回來就帶人回來了,還能翻了天不成?嚴嬤嬤你一向是個沉穩得,怎地今個兒也這般沒了規矩!”
嚴嬤嬤臉色越發難看了,“夫人,您先聽我說完,外面的人來稟,這次大公子帶回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死去多年的大姑娘!”
楊慧蘭霍地睜開眼,保養得宜的臉上現出一抹不可置信。
鍾松泉一路把鍾妙往府裡的正廳帶,途中正好遇到了有丫鬟陪著玩耍的鐘松良,原本略顯刻板的眉眼稍稍柔和了些。
“松良是爹後來的繼室所出,性子溫和,別看他胖乎乎的,十分好說話。”
他這般說著,唇角抿得死緊,好一會才又蹦出了一句話,“也不知她走了什麼運,生了個如松良這般溫和單純的孩子。”
鍾妙沒插話,不去發表任何意見。
她卻能從他所說的話裡推測出來,她這位親大哥定是懷疑,當年她和亡母會出事,多半是出自這位繼室的手筆。
鍾松泉的下顎繃得緊緊的,又接著說,“我方才已經遣人去知會爹了,他若是手上沒要緊事,不會讓你等太久。”
原本可能還要說點什麼,他忽地抬頭看了梁柔一眼,把嘴閉得緊緊的。
梁柔也意識到她若是在這裡,鍾松泉似是不太放得開。她思慮了半晌,倒是十分善解人意地尋了個由頭走了,留出了給他們鍾家自個兒解決事情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