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清表現得鄭重,不說正慶帝,連旁邊站著的戴權都差異了。
賈清這副模樣,不像是說笑呢……
他真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了?
正慶帝眼睛轉了轉,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變得危險一些,道:“哦,你倒是說說,你犯了什麼罪?”
賈清伏著頭道:“微臣不敢欺瞞陛下,前番康親王謀逆兵圍京城之時,曾經派西寧郡王府靳強前來遊說微臣,意圖使微臣變節……”
正慶帝面色變了變。
若真是那樣,康親王便不一定會敗了……
不過這樣的事也在情理之中,康親王當時不可能不試圖收服賈清。
“此乃康親王謀逆手段,你能堅守忠義,朕應當嘉獎於你,此並不為罪過。”
“多謝陛下體諒,不過微臣說的大罪並不是指此事……
當時靳強見微臣拒絕,便說當年義忠親王還有一個孤女,而且正好就在微臣家裡,做了微臣的侄兒媳婦……”
戴權面色大變。二十多年前義忠親王和正慶帝之間的恩怨有多深,當時的朝野盡知。後來隨著義忠親王兵變致死,這麼多年了,無人敢在正慶帝面前提及義忠親王這幾個字。
正慶帝目光深邃的瞧著賈清,可惜賈清並沒有抬頭,也不知道,而是繼續道:“靳強威脅說,要是陛下您知道堂堂郡主竟然被屈居在寧國府做兒媳,定然會把微臣一家抄家問罪,以為陛下的侄女出氣……”
正慶帝眉頭一挑,他知道賈清這話不真。為侄女出氣?在他們眼中,朕怕是恨不得義忠親王斷子絕孫呢!
“微臣自然不將這樣的話放在心上。第一,微臣知道陛下乃是仁聖之君,第二,微臣那侄兒媳婦的來歷眾所周知,她是前工部營繕郎秦邦業的養女,後來被我們家明媒正娶回來的兒媳婦。康親王如此說,不過是誆騙我罷了。
因此,微臣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也沒有將此事上秉。”
正慶帝嘲笑道:“既然如此,你罪從何而來?”
賈清抬頭看了一眼,老實巴交的道:“可是微臣到底留了一個心眼,待逆王被誅殺之後,軍務略鬆散下來,微臣就派人明察暗訪,以安己心。
不料,卻發現微臣那侄兒媳婦的身世確實存在可疑的地方......
微臣雖沒有能力查明白,卻著實吃驚。加上茲事體大,因此,不得不進宮向陛下稟報此事。
若事情不實則罷。若當真如康親王等人所說,天下竟有這般湊巧之事,微臣也不敢狡辯脫罪,只求陛下看在微臣主動坦白的份上,能夠從輕處置微臣......”
“哼!”正慶帝冷哼一聲,寒聲道:“你果真近日才發覺蹊蹺?”
賈清沉眉,仔細想了想。焦大死了之後,整個賈府只有自己和陳壽知道秦可卿的事,陳壽是不可能將此事洩露的,那麼......
“回陛下,微臣到現在還不相信此事為真,因為這也太荒謬了......”
賈清如此道。
正慶帝道:“你如何知道,此事若為真,朕便會處置你?難道在你眼裡,朕也是那連親生侄女兒也容不得的人?”
“臣有罪!”賈清連忙跪伏。
“朕不論你是如何想的,今日你能主動上殿來向朕說明此事,可見你心存敬畏,對朕還算坦誠。
朕也實話告訴你,你家那侄兒媳婦,確實是當年義忠親王的女兒,也是他存在於世上唯一的血脈!
朕若是容不得,你寧國府也不可能存在到今日!
朕這麼說,你可明白?”
賈清心頭一震,目光炯炯的抬頭看著正慶帝,只見他眼中一片光明磊落之意。
原來,正慶帝竟然早就知道了此事。
“陛下胸懷偉岸,遠非世人可及,微臣替臣那侄媳謝過陛下,也替先祖叩謝陛下不罪之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賈清誠摯無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