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看見他手中緊緊握著一塊腰牌,那腰牌是用黃銅做的,正面刻著“近衛營——王平”,“你父親叫王平?”我問道,男孩點點頭,接著說道:“我叫王壞,壞蛋的壞。”我笑了,說道:“你父親一定不希望你成為一個壞蛋。”男孩想要說什麼,但被我阻止了。因為我看到不遠處的山丘上站著一排人,其中兩人正搭弓欲射箭。
我一把抓住男孩的手,飛速鑽進一旁的灌木叢,同時,兩支箭與我擦肩而過,但落了空。我在灌木叢中蹲下,向山丘上張望。山丘並不高,十幾米左右吧,坡度約有五十度,上面站了有八個人,中間一人衣著極為華麗,身穿月夜長袍,手拿玉華竹扇,頭戴金束冠,腳穿精棉靴,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臉龐清白,鬍鬚甚短,頗有儒士風度。而身邊七人,裝束也各不相同,左邊一人生得五大三粗,面板黝黑,露著雙臂和胸脯,年齡應在三十五歲左右,所持兵器是一對大鐵環,鐵環碰撞發出的聲響,百米外都能聽到。他左邊一人長相平庸,面無血色,竟如死人一般,背後被有一根棒,像是兵器榜上的“喪門棒”,此棒看似是平常的哭喪棒,實則不然,外有鐵絲纏繞,內有暗器遍佈,中此棒的人。少有不倒下的。另一人是個矮人,身高與十歲小孩無異,應該是得了侏儒症,但長相卻不似孩童,臉上始終掛著一絲邪笑,看來不是什麼善類,他所持兵器很怪,竟是一把紅色大鐵棒,但我覺得沒那麼簡單。
那名儒士,我已猜到是張良,他右邊站著四人,其中兩人是同胞兄弟,長相十分相似,辨不出誰是兄,誰是弟。兩人各手持一把弓,那弓是用鹿角做的,硬度自然很大,剛才的那兩箭,恐怕就是出自二人之手,幾乎同時出箭,令人防不勝防,若要動手,需先除掉二人。這兩人旁邊是一名老者,年齡大概有六十歲,似乎腿腳不便,還時常咳嗽,看似很弱,但實則不然,他手持一把桃木杖,身穿黑色長袍,將全身遮的嚴嚴實實,看不出其中的古怪。最後一人是名女子,年齡應該二十上下,兵器是雙劍,應該是精鐵所制,身穿一襲青衣,頭髮很長,用黑繩紮了起來,插有玉簪,面向秀美,眼睛腫帶有幾分淡淡的憂傷。
這時,那雙胞胎中的一人大聲說道:“閣下是何人,為何要管這等閒事?”他一邊說,一邊將箭搭在弓上。朝灌木叢這邊瞄準。
我冷笑一聲,說道:“但凡是羅國子民,豈有見死不救之理?”張亮鬍鬚微動,說道:“閣下想必便是羅主關涵全吧,沒想到前番派去的十五名漢皇侍衛都未能殺你。不過,這次就沒這麼好運了。我身邊這七位,個個是武林好手,左邊三位分別是“雙龍環”孟剛,“喪門星”吳起,“賽姓孫”肖明,右邊四位是孿生兄弟,人稱“神箭雙雄”的張明、張亮兄弟,“毒王”武五,“寒雪劍”孫夢嬌。”
那“毒王”武五聽到張良暴露他的絕招——用毒,心中又氣又怒,卻不表現在臉上,只是冷“呵”一陣,向前走了幾步,對著灌木叢說道:“裡面的小輩,速些出來吧,我們絕不以多欺少。”我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貿然出來,不中了你的暗算才怪。當下琢磨一番,定出計策來。
“前輩,您是用毒的行家,出道江湖多年,武功自然高強。晚輩若是如此和您切磋,自然必敗無疑。但如若無旁人在場,您又不施展毒功,那勝負就未嘗可知了!”我說道,故意提高語氣,想激他一激。
那武五好勝心極強,又不想旁人看他笑話,便與張良商量,張良點頭默許,其餘人忌諱他的毒功,紛紛向後退去。
武五大笑一聲,說道:“小輩,出來吧!”我向男孩看了一眼,讓他躲在灌木叢,別出聲,並將那把匕首交給他防身。
見我從灌木叢出來,武五便將黑袍脫去,只見他身材精瘦,肌肉都十分明顯,面板不似常人,有些發黑,但絕非曬黑。我突然想起一些用毒的人會吸食毒蛇、毒蜈蚣等“五毒”的毒液,最終將自己煉成“毒人”,這種人武功不甚高,頂多有二流水平,可身上的毒卻極其厲害,但凡沾染一點,不出半個時辰,定會斃命。
我將絕緣手套戴在手上,持槍而立,對那武五說:“請教了!”武五胡須微動,一個直拳向我打來,我向後退一步,他這一拳打了個空,但拳風卻如鞭子般打在我身上,直感覺火辣辣地疼。
我將槍一掃,武五用腿架住,一拳向我打來,我以右手格擋,兩拳相抗,相持不下。武五加大力道,我遂以力相抗。武五畢竟年事已高,相持之中已落下風,額頭上出現了豆大的汗珠。
“前輩,您年紀也大了,我贏了您也勝之不武,不如點到為止吧。”我說道,有要收手的意圖,那武五不語,突然腿一後蹬,傾盡全身之力壓向我。這武五雖身材矮小精瘦,但畢竟出入江湖多年,內外功練得都極好。雖未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可也算是一流好手。我毫無防備,只得順勢後退,不料右肩中了他一掌。我倒退三步,感覺一陣痠痛和說不出的難受,用左手撐地,才沒倒在地上,我抬起頭來,只感覺頭暈目眩,登時吐出一口黑血來。
武五捋鬍子而笑,說道:“年輕人啊,還是太看好自己了!對於對手,手下留情是大忌!也罷也罷你中了我的“毒砂掌”,活不過片刻了!”
我苦笑一聲,當即運氣封住脈門,防止毒血內流,可立馬感覺手腳乏力,竟連站都站不穩了。這時,武五面露殺機,惡狠狠說道:“關涵全,這是你自找的。阻我漢皇統一大業,殺無赦!”他話音未落,一招“摧心掌”便向我打來,我將槍一豎格擋誰知他掌法一變,化掌為拳,重重打在我左胸上,我只感覺胸口一悶,整個人也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我用左手撐地,剛一抬頭,便覺得心頭髮悶,氣血上湧,連吐了好幾口黑血。再看胸口,儼然多了一個黑印。我再想運氣,卻是不可能的事了,剛才的一拳將我所運的真氣盡數打亂,此時運氣,便會氣血攻心。我苦笑一聲,躺在地上。
武五拔出腰間匕首,冷笑一聲,說道:“小子,命挺硬啊,中了我一拳一掌竟然沒死,哼,這次就沒那麼好運了。”我只是淡淡一笑,用微弱的氣力說道:“儘管放馬過來吧。”當下將僅有的氣力運於左掌,將一枚雪花鏢握在手心,只求與他同歸於盡。
武五匕首揚起,卻被一人撞倒,摔了個“狗啃泥”。我向前望去,看到男孩站在一旁,怒視武五。
武五從地上爬起,表情十分難看,猙獰著說道:“小崽子,你死定了。”當即匕首一揮,刺向男孩胸口。一瞬間,我用盡力道打出了手中的雪花鏢。雪花鏢打中了他的手臂,武五吃疼,手中的匕首脫落,左手扶著右手向後退了幾步,嘴裡惡毒地咒罵了幾句。
男孩跑到我身邊,想要扶我起來,我搖搖頭,單憑他弱小的身軀是辦不到的。我咳嗽了一聲,示意男孩再湊近點。我在他耳旁低聲說道:“我盔甲裡有一個盒子,你把它拿出來,開啟,興許能救我。”
男孩點點頭,照我說的做了。但當他想開啟盒子時,武五突然左手一掌向他打來,我推開男孩,右掌與他相抗。因不能運氣,所以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憑掌力將他震退了幾步,毒上加毒,右掌如被麻痺了一般,動彈不得,不時有螞蟻噬咬的痛感。
武五臉色鐵青,左掌負傷卻仍能動彈,此時見我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便想趁機取我性命。他向後退了一步,突然右掌用力向我打來。只聽“砰”一聲,這一掌未打在我身上,卻打在了男孩擲向他的盒子上。一時間,盒子竟被他的掌力震裂,從中跳出一個活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