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嘛!”楚九雙眉輕揚看著鍾毓秀嘚瑟地說道,收斂住臉上的笑意道,“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這千百年來的男主外、女主內,你收留的大都是戰亂的離亂人。這天下太平了,這麼多年,年紀也不小了。都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這要是成親了。人家抱著媳婦兒孩子熱炕頭,不出來了,你要怎麼辦?”
“嗯!”鍾毓秀面沉如水的看著他,仔細的思索道,“總有人理解的,不會阻撓的。”
“難!”楚九緊皺著眉頭看著她說道,“這家裡有了頂樑柱,有養家餬口之人了,女人嘛!老實的守著家,帶帶孩子多輕鬆啊!幹勞什子活計啊!也掙不了幾個銀子。幾句甜言蜜語就將女人給哄到家了。”沉吟了片刻道,“該怎麼說呢!就怕女人也理所當然的認為。”
說的鐘毓秀心裡拔涼、拔涼的,猛地抬頭看著他說道,“你為什麼這般開明!”
“因為我跟他們不一樣。”楚九微微仰著下巴說道,“我是宰相肚裡能撐船。”
“我說正經的。”鍾毓秀手肘搗搗他道。
“那就是我信任你。”楚九眼眸堅定地看著她說道,“這我要是鄉下的土財主,你就安心得當個富家太太,可現在……”深吸一口氣道,“咱倆的情況跟其他人不一樣。”抿了抿唇道,“人家別的帝王都有所倚靠,要麼是先帝,要麼是妻族。可咱倆倚靠誰,只能彼此倚靠。”微微轉向兒子們道,“當然還有他們。”
“爹爹。”楚澤元神色動容地看著楚九道。
“小子,別急著激動,這位置可不好做。”楚九感慨萬千地看著她說道。
鍾毓秀杏眸盯著楚九的鬢角,差點兒沒哭出來,都有了白頭髮了。
“明白,明白。”楚澤元忙不迭地點頭道,“我會努力的。”
“我也是!”楚二少他們齊齊喊道。
“好了,也不用這麼嚴肅,你爹我還年輕力壯。”楚九看著他們爽朗地笑道,“爭取給你們打下堅實的基礎,讓你們少受些苦。”
“爹爹,我不怕吃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楚澤元聞言立馬說道。
“這世間只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吃不了的苦。”楚二少隨聲附和道。
“我不怕。”楚三少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道。
“行行行!”楚九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們說道。
“你說這個事,我記住了。”鍾毓秀感激地看著他說道,“還是那句老話,女人得自己立得住,不然誰也幫不了。”食指劃過下巴道,“這嘗過了自由自在,當家做主的滋味兒後,再將她們趕回家裡,做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兒。對比太明顯,冷暖自知,看她們怎麼選了。”沉吟了一下道,“窮則思變,沒有哪些酸腐文人的什麼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在窮苦人家最樸素的認知中:那就是活下去。”
“孃親,孃親。”楚澤元擔心地看著她說道。
“怎麼了?”鍾毓秀回過神兒來看著他問道。
“高明他們成親了也不耽誤當差。”楚澤元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說道,“這製衣坊麥穗、谷兒她們要是成親了,緊接著就該生孩子了,這是很現實也迴避不了的問題。”嚴肅地又道,“必須培養後繼人選,不至於影響正常的運作了。”
“呵呵……”鍾毓秀聞言笑著說道,“別擔心,早就培養了。”
“那就好。”楚澤元長出一口氣道。
“還真捨不得她們。”鍾毓秀唏噓道。
“成親,又不是去打仗,生離死別的。”楚九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說道,“想見面你將她們招進宮來不就可以了。”
“我是說她們成親了,就以夫為天了,圍著相公和孩子轉了。”鍾毓秀眼神複雜地看著他說道。
“看你說的這話,你不圍著我們轉,你想圍著轉啊!”楚九劍眉輕挑看著她說道,“這不就是女人嫁人之後的人生嘛!相夫教子,賢妻良母,教養好下一代,將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讓男人在外面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向前衝。”
“你說的對!”鍾毓秀輕扯唇角看著他笑道,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麼?
楚九視線又落在了鍾毓秀身上道,“跟你說個事,長生把左丞相之職給辭了。”黑眸看著她說道,“我準了。”
“長生兄弟久不在京城確實不好佔著丞相之位。”鍾毓秀星眸輕轉看著他說道,“你想過後續嗎?長生兄弟總不在京城,這其他人會生出無端猜測的。”
“這個我知道,姚先生這名頭不能白戴著,這太子太傅的頭銜可以吧!”楚九黑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你喲!”鍾毓秀聞言看著他搖頭失笑道,“這是要氣死人的節奏。”隨口又問道,“那繼任者呢!他們會爭破腦袋的。”
“我有屬意的人選,只是……”楚九猶豫地看著她說道,“他久不在京城,不能把他架在火上烤。”
鍾毓秀聞言眼波流轉看著他肯定的猜測道,“你說的六一。”
“對!軍事方面六一沒問題,在政務方面,廬州這些年他治理的井井有條。”楚九看著他實話實說道,“缺點也很明顯,還得在歷練、歷練!”
“那你也得給機會吧!”鍾毓秀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
“把他調到工部,主抓軍事器械,這火炮廠不能只有廬州。”楚九面色冷峻地看著她說道,“這國之重器不放在身邊可不放心。京城也是抵禦草原狼的一道防線,得加強防禦。”
“嗯嗯!”鍾毓秀忙不迭地點點頭道,“這樣有個緩衝,這京官與地方官還不一樣。”又問道,“可這左丞相之位呢?誰來坐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