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從善頂著凜冽的寒風,一路狂奔而來,在大帥府面前跳了下來,手裡的韁繩扔給了門衛,大步流星的朝帥府走去。
“爹,你找我幹什麼?”顧從善徑直走進書房道。
好好的老爹,又找他做什麼?顧從善一撩下襬,坐在圈椅上,手中的馬鞭放在茶几上,摘下帽子蓋住馬鞭,“爹,說吧!啥急事,火急火燎的,如果是婚事免談,等打下金陵城,老子一口氣娶他十個八個,您就等著抱孫子得了。現在沒空。”摘下手套,烤著火盆。
“鐵木爾蘇把廬州城給圍了。”顧子義起身從書案邊走過來,坐在他對面。
“誰?”顧從善頓住手抬眼看著他說道。
“鐵木爾蘇,薩姆野漢的弟弟。”顧子義黝黑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顧從善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他阿九也有今天,好,非常好。”
“你先別急著幸災樂禍好不好。”顧子義身體後傾斜靠在椅背上看著他說道。
“咋地,我樂還不行啊!他活該,招惹誰不好,去招惹王爺。那麼多郡縣不行嗎?又不是王爺遍地。”顧從善嗤笑一聲道。
“你懂個屁,這廬州乃省府所在,打下它意義重大,再說了這也是兵家必爭之地。”顧子義氣的吹鬍子瞪眼睛道。
“爹呀!你把廬州這般的看重,那咱為啥不打呢!”顧從善聞言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
“呃……”顧子義被堵的啞口無言的,“那廬州能跟金陵比嗎?拿下金陵那就是拿下了半壁江山,有長江做天塹咱們不但可以跟燕廷分庭抗禮,也與其他義軍有了一爭天下機會。”
“那不就得了,我高興你罵我幹什麼?”顧從善故意地哈哈兩聲道。
“行行行,你樂完咱在說。”顧子義食指點點他道。
“等等,聽爹的意思,難不成你還打算派兵救援不成。”顧從善騰的一下站起來道,“爹,你混了頭了,燕軍滅了他阿九正好。”
“我當然知道了,可阿九現在還是咱的屬下知道嗎?你讓其他義軍怎麼看,看著他被燕軍圍困,咱沒有一絲反應,未免太冷血了。”顧子義食指輕釦著扶手道,“天下義軍一家親。”
“那口號唬人的,爹你相信啊!私底下還不是瞅準機會一口吞了對方。”顧從善直接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坐下來道,撓撓下巴道,“怕其他義軍嚼口舌的話,這大雪封路不好出兵,或者乾脆咱沒得到訊息。”雙手攤開道,“不知道!”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這藉口實在太爛了,三歲孩子都哄不住,能哄得住那些老狐狸。”顧子義指指著窗外說道,“這外面的雪都快化完了。”
“這還不簡單啊!讓馳援的人走慢點兒,畢竟天寒地凍嘛!”顧從善斜靠著椅背輕飄飄地說道,忽然坐直了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桀桀……笑道,“爹,爹,咱要馳援,還是大力的救援。”
知子莫若父,顧子義食指點著他道,“你小子準沒憋著好屁。”眼珠子轉了轉道,“你打著兩敗俱傷,漁翁得利的主意。”
“當然,這好事怎麼能不幹呢!這下子不但廬州城是咱的了,阿九也算是為咱盡忠了,死得其所。”顧從善直起身子一臉正色地說道,“爹,這到時候您可要好好的為阿九辦個隆重體面的喪事,讓這天下人知道您情深義重。”
“嗯……”顧子義這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扶手,斂眉沉思。
顧從善看著自家老爹沒有一口反對,就知道老爺子心動了。
“爹,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兒了。”顧從善繼續遊說道,“爹啊!咱還不用揹負人家的譴責。不要在猶豫了。”
急的他蹭的一下又站起來道,“爹,戰機稍縱即逝。”
“你急什麼?你想的太好了吧!”顧子義食指點點他身後的圈椅道,“坐下。”
顧從善給氣得一撩下襬坐了下去,“你總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多少事情就這麼耽擱了。”
“你想到的他阿九能想不到,防著咱呢!別把人家當傻瓜。”顧子義閉了閉眼道,“他說不定也打著你派兵去了,人家把你當燕軍,一鍋給燴了,你找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