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妮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道,“最最可氣的是,他們披著一層講義氣的外皮。”冷哼一聲道,“兄弟義氣,小義。”
姚長生摸摸鼻子不自在地說道,“我怎麼感覺你在說我們似的。”
“呃……”陶七妮聞言捏捏耳垂道,“現在不是了,一心為公而不是為私利。”
“呵呵……”姚長生琥珀色的眸子看著她搖頭失笑,“可是他們懲奸除惡,除暴安良,人人都誇讚耶!”
“標準呢?”陶七妮看向他直接問道。
“標準?”姚長生眨眨眼看著她說道。
“對呀!他憑什麼說人家是惡呢!以什麼標準啊!”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聞言眼波輕輕流轉看著她說道,“你說的是律法。”
“這些遊俠只是少數人,義與不義,標準在人家手裡。”陶七妮看著他輕哼一聲道,“這‘標準’得維護大多數的人的利益。”
“都是為了一己私利!慾壑難填。”姚長生清明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他們還不如陳勝吳廣,至少人家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口號,雖然最後種種原因失敗了。”陶七妮冷笑一聲道,“司馬遷撰寫史記,也無法記錄所謂的這些俠於國於民,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因為沒有!他們以自己的私德取代律法,以個人的好惡形成了評判標準,在遊俠列傳中,老百姓不對豪強行禮,豪強就讓狗腿子殺了所謂的無禮之人,豪強為了個人的私人恩怨踐踏律法,殺人都可以無罪。簡直是肆無忌憚!朝廷不滅他們滅誰!”抿了抿唇道,“這些豪強士紳不交稅,最可怕的是官商勾結,進而影響朝廷政策。”
“這個我在燕廷深有體會。”姚長生黑眸輕閃看著她說道,“商稅推行難的超乎想象!”
“你說我能喜歡這些大俠嗎?”陶七妮極其厭惡地說道。
“不氣,不氣。”姚長生看著鼓著腮幫子的氣呼呼的她趕緊勸道。
陶七妮平復了情緒道,“不說這個了。”抬眼看著他問道,“會吹簫,那會吹笛子嗎?”
“會!”姚長生笑著點頭道。
“那咱們明天做笛子,洗耳恭聽姚大公子的仙樂。”陶七妮烏黑的瞳仁看著他調侃道。
“仙樂可談不上,只是閒來無事玩玩兒而已。”姚長生謙虛地看著她說道,上下打量著她忽然問道,“話說你為啥總是叫我姚大公子,聽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陶七妮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哪裡諷刺了。”看著他非常坦白地說道,“以前或許是,但現在不是了,沒聽見這聲音嗲嗲的嗎?”
“沒聽見。”姚長生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燭光下他長長的睫毛輕顫,有些緊張地看著她說道,“以後叫相公。”
“那姚大公子是愛稱呢?”陶七妮淺淺一笑凝視著他說道。
愛……愛稱……姚長生這臉刷的一下紅撲撲的,在紅燭的映襯下更是豔若桃李,磕磕巴巴地說道,“那隨你。”
陶七妮聞言搖頭失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洗澡了。”陶七妮鬆開他的手站起來道。
“去吧!去吧!”姚長生揮揮手道,目送她離開,手使勁兒的扇扇,企圖將臉上的火辣辣熱氣吹散了。
嘴裡喃喃自語,“姚大公子,比相公好聽。”他一臉的傻笑,“啊!”端著燭臺出了書房,進了臥室,點燃新的喜燭,頓時臥室亮堂堂的。
“我洗好了,該你了。”陶七妮一身中衣走了進來。
“你怎麼穿成這樣就進來了,天涼了,小心著涼。”姚長生看著她碎碎念道。
“我沒覺得冷,這臉蛋兒紅撲撲的,熱乎乎的。”陶七妮看著他催促道,“快去洗吧!”說著將換洗衣服拿給他。
姚長生看著紅燭下豔若桃李的她,真想撲倒了,拿著衣服腳步匆匆的離開。
“走得真快。”陶七妮笑著搖搖頭道,脫鞋上炕,從炕頭櫃上面拿下來厚厚的褥子鋪在炕上,又拿下蕎麥皮做的枕頭並排放好了。
大紅的喜被鋪好了,盤膝坐在炕上,正準備合上眼睛,就聽見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嘩啦一下珠簾挑開,一身水汽的姚長生就走了進來。
“這麼快,你這是沾沾水就出來了吧!”陶七妮抬眼看著他調侃道,忍不住又嘀咕道,“這也穿著中衣嘛!”
“又不髒,沖沖就行了。”姚長生拔下簪子一頭如緞子的秀髮如瀑布一般披散下來。
看得陶七妮眼睛都直了,噘著嘴嘀咕刅,“真讓人嫉妒。”
“嫉妒?”姚長生盤膝坐在炕上,看著她不解地說道。
“對啊!你看你這頭髮順滑,黑亮,在看看我的,叫黃毛丫頭一點兒都沒錯。”陶七妮指指自己的頭髮道。
“你的頭髮也順滑呀!栗子色也很漂亮。”姚長生直起身子,伸手將她的發冠給摘了下來,順滑的頭髮滑落,“看看!”一拍額頭懊惱地說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