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灌溉,粟米都不要百姓多操心——多下兩場雨,粟米生長所需的水分就能得到滿足。
而相較於種下去就不用怎麼管的粟米,冬小麥的種植,那就算得上是‘精耕細作’的範疇了。
由於播種期在初冬,所以冬小麥種下去之後,要第一時間進行少量灌溉——水不能太多,以免水結成冰,凍死還未發芽的麥種。
播種工作完成之後,還要翻土把麥種蓋住,以免麥種在凜冬寒冷中凍死,土又不能蓋得太厚,免得麥種得不到氧氣而‘憋死’,或無法突破土壤層生長出來。
等冬季末,冬小麥就會開始發芽,長出小麥苗,百姓就又將是一次忙碌——在根莖處補土保暖,適量的進行灌溉。
為了保證灌溉量不大不小,大多數百姓只能選擇提著水桶,挨個在每一株麥苗遞補倒水。
如此忙碌下來,到來年開春,冬小麥才能接近成熟;但耕種工作,還是沒有結束。
——為了讓冬小麥正常產出果實,三月初春,還有進行一次大水量的灌溉,以支撐冬小麥在之後的一個月之內,迅速到達成熟期。
而冬末春初,冰封的河面都才剛開始解凍,水資源本就匱乏;若真的如此灌溉宿麥,那到四月,該播種粟米時,水資源就必然會出現短缺。
再加上冬小麥在生長期的最後一個月猛然增長,必然會使土地肥力有所下降,導致種植粟米的時候,土地肥力不足以支撐其豐收。
如果冬小麥產出的糧食,口感能和粟米相差不多,那倒也沒什麼;可偏偏麥飯口感極其糟糕,就連喂牲口,牲口都不一定吃···
自然而然的,百姓就本能的排斥種植冬小麥了。
——費事兒、費水,還消耗土地肥力不說,居然還不好吃?
對我大吃貨帝國的百姓而言,光是‘不好吃’這一點,就足以宣判這個物種的淘汰!
所以在過去,百姓寧願在農閒時,在田中種下一些豆類,也不願意去種冬小麥。
誠然,豆類也同樣只能做牲畜的飼料,但起碼對水的依賴不大,也不需要照料,更不會消耗土地肥力——反而還能讓土地肥力提高一些。
對於冬小麥的種種缺點,劉弘都有比較不錯的解決方式。
——對水的依賴比粟米大,可以透過修建水利來解決;
——需要百姓精耕細作,在將來必定會暴漲的價格面前也不值一提;
——對土地肥力的消耗,也能透過施肥,乃至於提前推行代田法來解決。
但無論是興修水利,還是發明肥料、推行代田法,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促成。
所以劉弘現在的目標,也就很明確了:先把冬小麥最致命的一個弱點——口感糟糕的問題解決。
對於穿越者而言,這個問題,算是最好解決的一個了。
——把石磨弄出來就好。
冬小麥口感糟糕最直接的原因,是百姓根本不知道將麥粒碾成粉末,再去食用,反而是把冬小麥當成米類,整粒去蒸煮,才有了‘麥飯’這種破壞冬小麥名譽的東西。
只要能想辦法,造出一個可以批次加工麥粒,將麥粒輦為麵粉的東西,這個問題就可以得到完美解決。
——在後世,麵食或許會被減肥一族嗤之以鼻,稱其為‘碳水’;但在這物質匱乏的時代,碳水,絕對算得上營養價值相當高的東西。
碳水為什麼會加速肥胖?
還不是因為碳水的能量足夠多,更容易被身體吸收儲存嗎?
換而言之,如果不考慮‘會不會胖’的問題,那碳水,絕對屬於營養價值很高的作物。
起碼對此時,依舊以粟米為口糧的漢室百姓而言,麥面的營養價值,必然遠高於粟米。
——要知道在後世,粟米都演變為中藥了···
而漢室的風氣,雖然還沒有李唐時期那麼純粹的‘以胖為美’,但對於健康的體態,也有著近似的標準。
如形容男子體態健碩,普遍用的形容詞為:虎背熊腰,身廣體胖;高八尺,重三百斤(漢斤)。
形容女子,也大都以‘體態豐盈’為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