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莫急於立功嘛~”
“待敵近,俺會下令,再與同袍共射之!”
“如此,方可使敵中箭,二郎功業可成矣!”
在上官滿是篤定的目光鼓舞下,那個名為二郎的民夫略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從地上再撿起一支箭矢,欲要再挽弓。
“莫急,莫急···”
就見那什長再一開口,也同樣撿起一支箭矢,自箭尾輕輕搭在弓弦之上,卻並未著急挽弓。
擺好了動作,什長向自己正捏著箭尾的手努努嘴。
“瞧,如此便可。”
“待敵近至二百步,再緩挽之;若不然,徒非氣力也。”
聽著什長耐心的教導,二郎略有些羞澀的一低頭:“什長,俺知···”
“俺也不知為何,挽弓挽的好好的,箭就突而離弦···”
說著,二郎做出一副困惑的模樣:“俺沒松弦啊?”
聞言,什長不由灑然一笑,將手中弓箭放下,拍了拍二郎的肩膀。
“無妨,俺頭回殺敵,俺的箭矢也不聽話···”
·
“行進雖無章法,然臂足有力,這···”
呢喃著,申屠嘉便有些遲疑的側過身,望向身後的小將:“齊軍,不似斷糧日久啊?”
在申屠嘉看來,城牆外正畢竟城牆的齊卒雖有些狼狽,軍容也不甚齊整,但一點都不想餓著肚子。
捱餓計程車卒是什麼樣,申屠嘉自是知曉——跟隨高皇帝征戰之時,雖有蕭相國統籌大軍糧草,但糧道遇襲,軍糧不夠吃的狀況,也發生了不少次。
在申屠嘉的印象中,一個五日沒吃飽計程車卒,就會開始面色慘白;直接斷糧,更是不過三日,就會呈現萎靡之狀。
但現在,城外正在靠近城牆的齊軍,卻絲毫沒有這些特徵。
這支齊軍,可以說他邋遢,可以說他散亂,甚至說一聲烏合之眾,也勉強可以接受;但唯一與之不符的,就是說,他們是一群餓了半個多月的兵!
這個資訊,對於申屠嘉而言十分重要。
——窺一斑而知全豹。
申屠嘉自是清楚,這支齊軍前來攻城,與其說是想要攻克滎陽,倒不如說是震懾,或是佯攻。
其目的,自是為了施壓,以逼迫申屠嘉無力馳援敖倉。
但敖倉的事兒,最晚不過今日黃昏,就會被齊軍所知曉;全軍抵達滎陽城,恐怕就是明日的事。
齊軍光戰卒,便是五萬之數;再加上隨軍民夫青壯,總數超過二十萬!
反觀滎陽,只有申屠嘉從淮陽帶來的一萬五千士卒,以及‘自告奮勇’,支援登牆參與防守的民夫萬餘。
不到三萬vs二十多萬,如此懸殊的兵力差距,使得滎陽面臨的局勢十分嚴峻。
而申屠嘉之所以要在這種情況下,依舊選擇留守睢陽,除了劉弘下達的死命令外,最主要的因素,就是齊軍的戰鬥力。
灌嬰派人來告知‘齊軍消失’的情況時,也簡單提及了齊軍的狀況:從九月除,齊軍的軍糧就已經開始緊缺。
在申屠嘉看來,如今的齊軍雖戰員超二十萬,但戰鬥力,卻有待商榷。
撇開系統漏洞飛狐軍不論,在漢室,戰鬥力最強的,當屬長安南、北兩軍。
次則,當為北牆各地邊軍,雲中、北地邊軍稍強,隴右、代地邊軍稍弱,但差距不大。
再低一個層面,是關中各郡縣的戍卒;再次,才是關東郡、國兵。
申屠嘉手中的淮陽尉,雖與齊軍同為漢室戰力‘第四層級’,但淮陽尉沒有任何debuff,屬於滿狀態的‘四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