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牧突如其來的‘暴怒’,本就不善言辭的王忠頓時手忙腳亂起來;慌忙站起身,伸出手要拉住秦牧,又遲疑的收回手,滿臉著急。
見一旁的汲忡也站起身,王忠終於急道:“秦侍郎此言,羞煞鄙人矣!”
“鄙人口拙,汲僕射,助鄙人勸勸秦侍郎啊!”
王忠臉上滿帶著慌亂,將求助的目光撒向汲忡,卻見汲忡跟秦牧對視一眼,便淡笑的坐回案几邊上,饒有興致道:“秦侍郎?”
“日後,可要呼為秦丞吏啦~”
聞言,王忠一臉懵逼的回過頭,就見秦牧滿臉謔笑的坐回矮凳上,略帶些自謙道:“誒~丞相府公文未出,此事尚未定下。”
說著,秦牧微笑著向汲忡一拱手:“汲僕射,慎言吶···”
見秦牧坐回案几邊,王忠也是明白了二人的心意,鄭重的躬身一拜,也坐了下來。
酒過三巡,王忠依舊帶著些不安道:“鄙人方才聞汲僕射之言,秦侍郎似將升遷?”
沒等秦牧再開口裝x,汲忡便搶先道:“陛下已下令,任秦侍郎為衛尉丞,以助柴老大人整頓宮衛。”
“再過數年,今日之秦侍郎,可就要成衛尉秦公咯~”
聞言,王忠頓時一慌,差點從矮凳上跌坐下去!
衛尉丞,衛尉···
這等大人物,怎麼能和一個太監同桌對飲?
王忠焦急的正要再起身,便發現手臂被秦牧死死拉住;抬頭望去,卻見秦牧語帶戲謔道:“王翁不知,某不過有望為衛尉丞也;怎比得上汲僕射?”
說著,秦牧向汲忡努努嘴,語氣中滿帶著酸味:“再過數日,汲僕射,可就要被陛下親封為侯啦!”
這一下,王忠僅留於矮凳上的半邊屁股再也撐不住,徹底摔在了堅硬的凍土之上。
看著王忠連屁股上的土都顧不上拍,便著急忙慌的拄拐起身,作勢欲拜,秦牧再度站起身,毫無顧忌的拉過王忠的手臂,滿臉無奈道:“王翁,吾二人,便如此可怖邪?”
見王忠遲疑的稍稍抬起頭,秦牧長嘆一口氣,繼而道:“若吾二人嫌棄王翁之軀,今日又怎會攜酒帶肉,欲與王翁痛飲?”
言罷,秦牧放開王忠的手臂,滿臉正色道:“若吾等之舉,尤使王翁難堪,那吾二人,便就此告辭。”
這一下,就連一直在一旁呵笑的汲忡也是沉下了臉,拱手道:“吾等告辭,王翁安心歇樣。”
說著,汲忡就真的走到了院門旁,稍側過身,做出一副等待秦牧的架勢。
而秦牧依舊目光灼灼的看著王忠的目光深處,等待著答覆。
見二人如此抬舉自己一介內宦,王忠心中的不安和自卑緩緩消散,被一股強烈的愧疚取代。
“鄙人餘鋸之餘···”
話說一半,見秦牧面色頓時一黑,王忠趕忙改口道:“鄙人粗鄙,言失之處,萬望二位莫怪···”
見此,汲忡臉上才緩緩帶上了笑容,卻沒有回到院內的意思,而是向秦牧使了個眼色。
秦牧的面色也是緩緩回暖,拍了拍王忠的手臂,道:“王翁重傷初愈,不便多飲,吾二人便不久留。”
“萬望王翁保重,陛下於王翁,另有重任···”
見二人依舊要告辭,王忠正要再道歉,聽到秦牧說‘陛下另有重任’,便趕忙住口,強自按捺著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陛下···”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