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門熟路的將隊伍引到一座破舊的茅宅前,令小宦官們將靈柩抬進去,秦牧又從院內走出。環查了一番周圍。
確定沒人跟蹤之後,秦牧回到院內,將棺蓋輕輕推開。
見王忠依舊凝氣屏吸裝死人,秦牧又下意識環顧了一下週圍,才低下頭,小聲道:“王公,到了···”
只見安然躺在靈柩內的王忠緩緩睜開眼,確認眼前之人是秦牧之後,才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見此,秦牧心中不由一揪,對圍在棺材邊的小宦官們道:“抬到屋裡。”
那幾個小宦官得令,費力的將王忠身下的木板抬起,小心翼翼的走入茅屋;秦牧則是警惕的環顧著四周,最後一個走進了屋內。
茅宅不大,不過四米見方,除了一個秸稈混合泥土夯制的塌,以及塌上雜亂鋪著的乾草外,就只有一個破碎的陶罐躺倒在牆角。
待等王忠被平穩的放在泥榻之上,秦牧揮了揮手,示意小太監們退到屋外。
——倒不是這幾個小宦官不可靠,而是這間屋子,實在太小了···
本就不大的空間,有接近一般都被泥榻佔據;再加上湧進來的幾個小宦官,頓時就有些擁擠了。
待等小宦官們都退出房內,感覺屋裡空曠了些,秦牧便來到泥榻邊坐下,微微俯身,輕聲道:“今陛下遇陷,唯此下策,放可使陛下得一線生機,就是苦了王公···”
聞言,王忠極為艱難的輕搖了搖頭,嘴唇輕啟,似是要說些什麼,又發不出聲音。
秦牧再往下俯了些,將耳朵靠近王忠的嘴邊,才大概聽清王忠的話。
“先···咳咳,先生在此,陛···陛下身邊···可有人護侍?”
見王忠目光中滿是擔憂,秦牧心中頓生一股敬佩;下意識拉遠了些的手,也是在糾結一下後,撫上了王忠的手背。
“王公勿憂,衛尉曲成候蟲公,親身護衛陛下左右。”
話落,王忠目光中的擔憂才退散了些,緩緩點了點頭,示意秦牧附耳過來。
秦牧趕忙再一俯身,就聽王忠氣若懸絲道:“吾···吾有舊識,居···居長陵之下···”
“先生可···可取吾懷中玉符,尋···尋得此人···”
“此人···可供傳引與···與先生···”
費力的說完,王忠蒼白的臉上流出點點細汗,面色是掩蓋不住的疲憊和虛弱。
點點頭,秦牧鄭重的站起身,深深一拜:“王公之忠義,實乃世所罕見,吾甚敬之!”
“萬望王公保重,待吾歸來,必與王公把酒言歡!”
王忠艱難的稍稍側過頭,忍著胸前背後的灼痛,擠出一絲扭曲的笑容,緩緩眨了眨眼。
走上前,從王忠懷裡取出一塊玉牌,秦牧向王忠再一拜,便轉身走出茅草屋,對門外的小宦官們交代道:“王公傷重未愈,爾等明日尋一巫醫,為王公診治。”
見小宦官們默然點頭,秦牧輕出一口氣,從腰間解下一隻布袋。
“此王公湯藥之費、爾等吃食之用,若敢私藏,某必不輕饒!”
小宦官們聞言頓時一慌,爭相口稱不敢。
秦牧點了點頭,掃了眼屋內的王忠,又回身,對小宦官們許諾道:“待某歸來,必為爾等請功。”
小宦官們趕忙點了點頭,秦牧才放下心,從棺材中拎其一隻行囊,將其綁在背上,走出宅院,快步向長安城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