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飈一會兒演技,劉弘便轉過身,徑直向宮內走去。
到這個份兒上,張不疑和陳平、周勃的出現,其意味也很明顯了——失了人心,不想再失去財物!
陳平心中所想,不過是:既然朝臣勳貴們退還賞賜無可避免,那就將金銀財物退回少府。
新任少府卿張不疑又是陳平所選,少府等同於陳平的口袋;有了財權,陳平依舊可以掌控朝政。
但是,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劉弘費盡心機,老臉都撇下不要,伸手要回這些錢物,難道是為了幫陳平回籠資金?
別開玩笑了~
劉弘是惱怒於無法插手少府,所以想透過這種方式,掌握一筆錢而已。
有了這筆錢,小則可以犒賞臣子,拉攏牆頭草;大則可以收買軍心民心,以及···
重整南軍!
南營的狀況,依舊深深刻印在劉弘腦海之中,那樣一支英雄部隊,不應該得到這種結局!
誠然,南軍現在主要的問題還是政治汙點,這一點劉弘還沒有能力改變;但有了錢,劉弘起碼可以開始佈局,為今後給南軍平反做準備。
更何況,劉弘現在這般局面,除了錢以外,也沒有什麼權力可以掌控;先攥著一筆鉅款在手,遇到什麼事,心裡也有個底。
如是想著,劉弘脊背直挺,在身後的盜版‘鹵簿’跟隨下,昂首挺胸向宮內走去,獨留目瞪口呆的朝臣勳貴,在司馬門外痴楞的看著劉弘的背影···
哦,也有人沒有神遊方外。
陳平此時,便滿臉鬱結,頜下白髯隨著嘴唇微微發顫;周勃更是已經陷入暴怒的邊緣,怒目圓睜,滿臉盛怒!
一旁的張不疑則是忐忑不安,豆大的汗滴從額頭流下,在這臘月凜冬散發出獨特的神采···
“丞相,這···”
沒理會張不疑的詢問,陳平狠一拂袖,轉身向自己的馬車走去。
周勃則彷彿被施了定身術般,直愣愣盯著那道遠去的矮小背影,臉上肌肉劇烈痙攣起來。
“小兒···竟敢欺某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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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留侯張良,亡故於呂后三年(前少帝三年、公元前185年),其子張不疑襲爵,為二代留侯。
在歷史上,留侯一脈斷絕與文帝五年(公元前175年),史料記載中,是因為張不疑涉嫌買兄刺殺故楚王族,被治死罪;最終以爵抵罪,留侯國除。
這個記載其實很有意思:張不疑一個混吃等死的貴二代,為什麼要沒事去招惹戰國時期楚國王室的血脈?甚至不惜買兇暗殺?
再結合文帝五年,劉恆逐漸掌權這個微妙的時間點,佐吏不由做出這樣一種大膽的猜測:只怕這是文帝劉恆欲加之罪,在清算周勃、陳平一黨的黨羽。而張不疑早在誅滅諸呂事件中,就投身周勃陣營,這一點在《史記:呂太后本紀》中有記載,所以,張不疑被治罪的真正原因,只怕是因為他曾經幫陳平、周勃對抗文帝。
本書中,主角的遭遇雖然比文帝糟糕很多,但某種意義上也是同一種性質,即:朝臣勳貴想要架空皇帝,掌控朝政大權。所以,佐吏沿用史料記載,將張不疑歸為周勃一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