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林木間快速的跳躍騰挪,每次跳動之間都會躍出幾丈的距離,漸漸地,當斷裂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少年這才鬆了一口氣停住身形,站在一棵大樹上向後觀察。
“這些畜生還真是難對付,我都這麼謹慎了,還是被它們發現了,可惜我不知道怎樣隱匿身上的氣味,不然的話肯定能殺它們個措手不及。”
“吱吱吱”
懷中的小怪物又舉起了拳頭衝著少年亂叫,像是在搖旗吶喊,雙眼中流露出崇拜的光澤。
少年不理會懷中馬屁精的諂媚,反而眉頭緊鎖,想了想說道:“往日裡這些怪物大多都是單獨出現,怎麼今天全出來了?要是對付一兩隻我還有把握,可是同時面對這麼多,這簡直就是送死,而且今天還出現了一隻大傢伙,它們到底想幹什麼?”
“啾!”
胡思亂想之際,頭頂傳來一破空聲響。少年大喜抬頭向著天空望去,只見天空上一道流光一閃而過,緊接著又是幾道流光緊隨其後,消失在天際之中。
少年看的嘖嘖稱奇,臉上不由得露出羨慕神色,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小怪物說道:“娃娃你看見沒?今天運氣不錯,居然碰上了神仙老爺,依我看今天不宜殺戮,咱們還是先去砍柴。”說完少年一本正經的看向懷中的小怪物。
懷中的小怪物聽了少年的話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隨即似是想明白了什麼,眼神一轉,鄙夷的看向少年,吱吱吱叫罵不停。
少年羞惱,重重的拍了小怪物一巴掌紅著臉氣急敗壞的說道:“你知道什麼,先生說了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說著少年不再理會懷中的小怪物徑自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少年看似走的輕鬆,實則內心也糾結到了極點,思緒也漸漸變得飄忽起來。
少年是個孤兒,他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只是從母親的隻言片語中瞭解到自己的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但是每當自己向母親父親的時候,母親除了陷入深深的追憶便不會多說什麼,時間長了,當少年再問起時,母親就會讓少年去打那套從小就開始練習的拳法,而少年的母親則坐石桌旁看著打拳的少年發呆,這一坐便是一天,少年一練便是一天。
後來少年練拳練得時間長了,總感覺自己練完拳後渾身沒力氣,於是少年的母親便開始教導少年練習一種怪異的呼吸方法。只是每當少年練習完那怪異的呼吸方法之後,少年的母親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口中喃喃:“終究還是不行嗎?”
少年看懂了母親眼神裡的意思,那是一種期望,可那又是一種惆悵,一種不可言喻的失望……
母親很疼他,所以少年並不想讓母親失望,於是他練拳越發的勤奮,吐納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不會再讓母親失望。
少年是這樣想的,可老天爺卻給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他知道母親身體不好,因為從他記事起母親就一直不停的咳。儘管母親一直掩飾的很好,可少年從一開始就知道,母親身體很不好。他知道母親每次都會咳出很多血。
所以那些年少年活的也很謹慎,他開始變得懂事,希望以此來緩解母親的痛苦,同時他也活的很恐懼,他不知道這種恐懼來自哪裡,直到……
直到他十歲那年,他終於明白這恐懼的由來,因為在那一年少年的母親離開了這個世界,而他再也沒有機會向母親去證明自己……
十歲大的孩子,放在這世間任何一個家庭都是無憂無慮的,因為他們有母親疼,有父親愛。可少年卻要依靠著自己的雙手努力的活下去,母親離開那年的冬天,快要餓死的少年,甚至想過為了活下去,自己是不是應該去鎮子上乞討,但是最後少年還是放棄了,因為母親說過:“男兒郎生於天地間,當以自強不息,更何況你姓餘!”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當時還是十歲孩童的少年獨自走進了深山,他想去山裡找些吃的,但大山都被這皚皚的白雪覆蓋,哪裡又能找得到食物,不過他沒有放棄。
天見猶憐,少年居然真的在雪地裡找到一個兔子窩,而且窩裡還有幾隻小野兔,這些小野兔被突然出現的少年驚到,慌不擇路的情況下,有兩隻小點的野兔直接一頭扎進了積雪當中,被少年捉個正著。
正當年幼的少年喜出望外,一手拎著一隻野兔的時候,一個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小雪球砸在了他的臉上,緊接著便是一陣吱吱吱的怪叫,那叫聲中還夾雜著譏笑嘲弄的味道。
少年扭頭看去,發現不遠處的樹幹上躺著一個乳白色的小怪物正望著自己捧腹大笑。
少年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他知道山間有精怪,所以他猜想這個小怪物應該是山神老爺的孩子,自己捉了人家的兔子,肯定惹惱了山神老爺,所以才派了這個小怪物來警告自己。想到這裡少年趕忙將手中的小野兔給放了,衝著那個白色的小怪物作揖行禮。
只是少年的這一番舉動卻看愣了樹上的小怪物,小怪物先是被少年的舉動弄得一怔,緊接著又似是想通了什麼,頓時捧腹大笑,得意忘形之下還從樹上摔了下來,也幸好地上積雪夠厚,不然少年還真怕這山神老爺的孩子一個不小心把自己摔死。
到最後,不得已少年只好下山回家,只是這樣一來沒了食物,回家的路上不由得更加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