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寒冷的一條通道里,兩隻“呲呲”燃燒的火把,忽明忽暗地把一老一少,兩個身形怪異的人影搖曳的詭異多變。
“道……道爺,這裡該不會有鬼吧!”
首先開口說話的是一個身形消瘦,卻又精幹無比的少年,話都沒有問完,身子早已不自主地打起了寒蟬。
隨著空氣中潮溼黴變的漸漸加重,火把的光輝也愈加變得忽閃。那名老者的青灰色的道袍也被映照成壓抑的黑灰色,只有道袍上八卦圖樣愈發清晰。
“放心!這兒安全的很,跟緊我就好……”老道士一面仔細觀看通道兩邊的牆壁上的石雕,一面故作鎮定安撫道。此刻他的心裡卻十分擔憂,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能不能幫自己破解即將遇到的流戾之氣。
“道爺……你快看,這裡雕刻的怎麼全是怎麼殺人砍頭的,好嚇人那!”
再次開口說話的還是那個少年,但是這次許久沒有等到回應。
當他轉過頭察看時,才驚奇地發現隨同自己一起下墓的老道士早已沒有了蹤跡。在他原來站立的地方,只剩下另一隻還在呲呲燃燒的火把,詭異地懸浮在半空中……
早就膽寒的少年,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驚慌失措的大聲地呼喊了幾聲道爺。
但是過了許久,他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甚至聽不到自己短促的呼吸聲,彷彿整個世界突然沉寂……
靜,出奇的安靜。
忽然,那隻懸浮的火把猛然朝著來時的方向徑直飛去,轉瞬間便在通道盡頭消失不見,接著又是一陣急促跑動聲傳來。
“咚咚”的跑步聲,像鼓槌猛力敲擊在少年的心房,讓他變得茫然失措,只能拼命攥緊手中行將熄滅的火把,發瘋一樣的朝著火把消失的方向狂奔。
忽然,腳下一空……
“哎呀!救命……”
七月的常山城總是陰晴不定,剛剛還是天昏地暗,落雨如潑,現在忽又是一片晴空萬里,閒雲三四朵。
二十八層的寫字樓上,窗明几淨的落地窗後面,一個三十歲左右,身形微胖的男人,穿著一身淺灰色復古的唐裝,正愜意地半躺在大紅色的真皮沙發上酣暢的午睡。
這個男人名叫徐磊,是這座城市裡貴到屈指可數的命理風水師。至於水平是不是屈指可數,那就無人知曉了。
突然,伴隨一陣清脆悠長的金屬碰撞聲,一件類似打火機大小的金黃色物件,從他的手中滑落到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從噩夢中驚醒的他,幾乎與此同時失口驚呼道:“救命……救……”
片刻慌亂之後,徐磊猛然坐起身,揮手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不由地回想剛才夢到的場景。那種真實感彷彿剛剛親身經歷,渾身上下因為驚嚇而起的雞皮疙瘩還沒落下,汗水卻早已溼透了衣衫。最不可思議的是,雙腿竟然有奮力奔跑後的那種疲憊感。
總之,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於是,順手撿起落在地上的那個金黃色物件,細細檢視起來。
這是一間極為另類的辦公室,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面被擦的一塵不染。
正對著門口的地方,一張刷了朱漆的書案擺放著做工考究的文房四寶,剛剛潑墨畫就的山水畫,墨色尚未全乾;一把同樣刷朱漆的太師椅上鋪著一條豹紋坐墊,讓人總是有些忍俊不禁。
抬眼四周,牆壁上除了潑墨的山水畫,剩餘空間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鎮宅僻邪的物件。譬如桃木劍,銅鏡,符版等等,當然,最醒目的還是居中位置的八卦盤。
靠窗的位置,兩個牆角上各自擺放的一株綠植,愈發映襯的那張大紅色的真皮沙發騷氣十足。沙發前面簇擁著的是,玻璃鋼茶几上擺放的那一套精緻的琺琅彩茶具。
依然坐在沙發上的徐磊,對著那個金黃色物件仔細端詳了一番以後,除了可以確定這是黃金材質打造的長方形塊體以外,其它的就一無所知了。
特別是在它四個長面上,分別雕刻的四道鬼畫符,紋路怪異不說,只要盯著看一會兒就會睏意十足,好像有催眠作用一樣。而另外兩個頂面和底面上的,那些毫無規律的凹凸槽,就更讓人搞不懂了。
曾經自號百符之王的徐磊,一邊繼續觀察那些鬼畫符,一邊努力在記憶裡搜尋相似的符咒圖案。
忽然,一陣睏意襲來,徐磊趕緊把那個物件丟到了茶几上。隨後又使勁搖晃了幾下腦袋,好讓自己保持清醒。
“難道這個東西有催眠的效果?”徐磊喃喃自語道。“這東西該不會是有什麼有害的輻射物質吧!”
為了安全起見,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送給自己這個物件的那個人的電話,想好好問問這個東西的出處。
“張堯弟!你送的那個東西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好像有點古怪……”一接通電話,他就迫不及待的問。
“哎呀喂……稀罕啊!咱們的徐大仙怎麼有空主動打電話找咱兒聊?”
聽筒裡傳出的聲音故意一驚一乍的,讓徐磊有些不自在。但是他依然耐心地提醒說:“少貧,說正經的,趕緊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