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詫異,
1900年,電報已經普遍用於通訊,除非內容很長,超過長電文電報的字數限制,才會用寄信來溝通。
蕭伯納提示道:“是不是從中國寄來的?你快看看。”
陸時接過信,
信封上沒寫任何內容,甚至沒有郵票。
這說明寄信者認識《蘇格蘭人報》的人,是直接託人或者親自把信捎來倫敦的。
陸時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他拆開信封,
漂亮的英文連筆書寫映入眼簾,
吾友陸時,見字如晤:
聽聞你欣賞拙作《道林·格雷的畫像》,我倍感安慰,雖然想拖著病體回倫敦與你相見,但現在來看,恐怕已經沒有機會了。
可是,“身不能至,心嚮往之”,在我心中,你我二人神交已久。
近日常讀《無人生還》,被其中的雲譎波詭所吸引,可惜現在只有十四章內容,讓我抓心撓肺,等得萬分焦急。
但我仍要感謝你。
若不是因為等著書的連載,我可能早就已經撒手人寰了罷?
……
後面還有很長一段,
探討了小說應該怎麼寫;
探討了在唯美主義的影響下,小說和戲劇今後會如何發展;
探討了法國比英國更加開放自由,將來一定會成為新文學的發源地。
一直到信的最後,是兩句簡短的道別:
後會無期。
另:帶我向蕭問好。如果可能,讓他看看我對唯美主義的認識。
——
陸時呆在當場。
他低聲問:“今天是幾日?”
蕭伯納和契倫都發現了陸時的低氣壓,不由得對視一眼,
契倫小心回答:“4日。”
12月4日。
奧斯卡·王爾德,1900年11月30日因腦膜炎於巴黎的阿爾薩斯旅館去世,終年46歲。
陸時怎麼也沒想到,在沙龍上隨口掰扯的幾句話,竟然換來了一位真摯的朋友,
讓他愧疚的是,欣賞《道林·格雷的畫像》的說法只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則是想把王爾德推出來當擋箭牌,用於堵道爾和巴克爾的嘴。
蕭伯納問道:“怎麼了?”
陸時將信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