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句話。陸先生,你就是曹子建。”
陸時尷尬,
昨天被說成是新史學的奠基人就夠讓人不好意思了,現在倒好,又來了個“曹子建”。
他趕緊說道:“蕭先生,這麼誇我可有些過了。”
這種否定就很蒼白。
在蕭伯納眼中,陸時是謙虛。
他說:“陸先生,如果你真的沒那麼厲害,那我們這些劇作家又是什麼?你隨口一說,就是辛辣、幽默的政治諷刺,我卻從未有過此等犀利的筆鋒。你就別謙虛了。”
蕭伯納的眼中閃爍著真誠。
陸時撓頭,
自己已經被趕鴨子上架要跑去倫敦政經授課了,可別又鬧出什麼么蛾子,
劇本什麼的,倒不是不能寫,實在是《槍炮、病菌與鋼鐵》還沒完結,精力不夠,
寫書的人都知道雙開有多累。
陸時說:“蕭先生,我覺得你寫不出那種辛辣的諷刺,不是你的問題。”
蕭伯納坐直身體,像個認真聽講的學生。
給文豪講課,陸時額頭直冒汗。
他目光遊移了一陣,鎖定到舞臺上,
此時,《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的劇情已經進行到了一半,
為免溫德米爾夫人出醜,埃爾琳夫人出來承認扇子是自己的,使女兒得以暗中離去。
飾演溫德米爾夫人的漂亮女演員咿咿呀呀地念著臺詞:
“噢,我親愛的……”
陸時雙眸一亮,說道:“對了!嚴肅!”
蕭伯納不解,
“嚴肅?”
陸時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用手指點了點舞臺,說道:“現實中,誰會這樣拿腔拿調地說話?”
說著,陸時還不忘舉例:
“哦,我的老夥計,我向聖母瑪利亞起誓,這感覺簡直是糟透了。相信我,可以順便等等那些真正瞭解這件事的人來告訴我們答案。簡直沒有比這更能讓我快樂的事了。”
“噗~”
蕭伯納笑噴了。
陸時現場編造的臺詞雖然有誇大之嫌,但不得不承認,英國當下的戲劇創作確實存在這種問題。
但這依然解答不了蕭伯納的疑惑。
他繼續說道:“陸先生,我當然知道這個問題,所以我才會提倡新戲劇,而不是王爾德所謂的‘為藝術而藝術’。可事實上,無論是王爾德還是我,都沒有你那麼高的諷刺水平。”
陸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