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聞聲看過去,就見走廊口處走過來一個人,他穿了身短衣短褲,相貌看不太清楚,但周身散發著一種陰冷的氣息。
他大步流星的走近,一腳踹在了鉗制索寧的那禿頂男身上,然後把她拉了起來。
“你怎麼樣?”
索寧搖了搖頭。
她臉上已經有了幾處傷,這幾個人下手黑,她鼻子嘴角都是血,頭髮也凌亂不堪。
“我艹!”盛放罵了一聲,“他媽的活夠了真是!”
他照著幾個人一頓連踹帶踢的,畢竟正兒八經的練過,出手自然重的多,又在氣頭上,幾個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在地上連滾帶爬的還沒處躲。
索寧的視線始終在那一地骨灰上面。
她繞開過他們,徑自走了過去,蹲下身,又抬頭說,“老白,再給我個罈子。”
剛從火化間出來的老白才醒過神兒來,趕緊轉身回去又拿了個骨灰罐出來,遞給了索寧。
索寧跪坐在地上,一把一把的攏著骨灰。
她覺得胸腔裡似乎堵了千言萬語,卻卡在那裡難以紓解。
還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啊?
一套房子,最後怎麼都是他們的,急於這一時一刻搶嗎?
沒有人問一句,他最後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很痛苦?或是很安詳?
沒有人。
他們不關心父親的生前死後,只關心那一套停了他屍體數日的房子。
他們甚至虛假的偽裝都懶得去裝。
太難看了。
太醜陋了。
外面雷聲轟鳴,雨聲淒厲,狂風從樓道的窗戶刮進來進來,無情卷席過地面……
把索寧剛剛攏好還沒裝起來的骨灰吹的一縷不剩。
她的手還頓在那裡,手底下卻已空空如也。
索寧的身姿僵硬,像剛才摸到過的那隻乾枯的手臂一樣……
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奉獻了全部的心血,卻換來了這樣一個下場。
索寧閉上眼睛,無聲默了一句。
一路好走呀。
她轉頭看像那幾個人,臉上泠冽的像是三九天的冰一樣,“你們這些人渣。”
盛放與索寧的視線相撞,她眸子裡湧現著無數的憤怒以及沉重的悲憫,她的眼眶通紅,水霧瞬間瀰漫,似要奔騰而出。
她鼻子嘴角的血一點一點的滴下來,掉在了她純白的T恤上,暈染出了一片血腥。
刺激著某人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