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病房裡面走出來,但是我卻覺得不太對勁。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違和感,虞蘭紅著眼眶試圖抱著我就哭,但是我沒能讓她如願,而是把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怎麼了啊,誰欺負你了啊?快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虞蘭小聲地啜泣,委委屈屈的開口說道:
“沒人欺負我,就是,就是章子模太慘了。”
聽他這麼說,我猛然一愣。
章子模?不是說找到了之後沒事情了嗎,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出事了?
我敲了敲房間的門,一眼看進去就是躺在病床上的章子模。
章子模好像剛醒,氣息奄奄的看著我,我盯著他瞠目結舌。
“你這是?你這是怎麼了?”
我有些慌張,因為我看到他的下半生,居然卻了一條腿,他的右腿已經被完整的拿下來了,空蕩蕩的褲子看著極其嚇人。
“沈明!!沈明!!”
他看著我,忽然大叫起來,眼睛裡面好像是有什麼特殊的光線一樣,像是在看著什麼人一樣。
我聽到他在說:
“你醒醒!!這都是假的,你在做夢嗎?你醒醒!!沈明!!沈明。”
很難想像一個剛剛做過截肢手術的人是怎麼發出這麼可怕的沙啞的嘶吼的,沒有人通知醫護人員,忽然就有一堆醫護人員從門外走了進來,非常熟練的用繃帶把人綁在床上,給他注射了一整個針管的東西,我看著那個針管,總覺得裡面的藥劑並沒有按著劑量來配置。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他怎麼了?什麼真的假的?”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虞蘭正緊緊的盯著我,像是怕我怎麼多想一樣,正在試圖安撫我。
“他無法接受自己殘疾的事實,對誰都說是假的,世界是假的,世界怎麼可能是假的?他,他瘋了!!”
於是其他人就跟著一起嘆息,虞蘭眼淚汪汪的抱著我的手臂,他很用力,我甚至感覺到手臂的位置有一點隱隱約約的鈍痛。
“這可怎麼辦啊,他怎麼就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打了鎮定劑之後的章子模很快就睡了過去,我坐在他的病床邊上,忽然覺得這個人的眉眼有點眼熟,腿的確已經斷掉了,聽他們說最開始的時候這一條腿幾乎是被連根拔下來的,破壞了大部分的神經和骨骼,已經沒有斷肢再接的可能,可能,他真的以後只能靠輪椅或者是柺杖過日子了。
這樣子絕望的人生的判定,誰知道了不瘋?
我這麼想著,覺得如果是我,我也接受不起來。
這樣的生活太絕望了。
夜晚的時候,很多人都回去睡覺了,章子模的家裡頭暫時沒人,能看著他的也就我們幾個人,我有些放心不下他,乾脆就幫他守夜。
我的妻子很不願意,但是我固執己見她也沒什麼辦法,對此我的說法是:
“我在車上已經睡了很久了,一點都不困,而且你們在這不是害怕嗎?我不怕,你們回去吧,我在這裡就行。”
於是很快的,夜晚的時候這個地方就只剩下了幾個人。
在午夜的時候,章子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