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陵地宮的陰風裹挾著黴味,諸葛亮羽扇輕揮驅散浮塵,火把綠光映著壁畫上雲臺二十八將的面容:"主公且看,這耿弇將軍的魚鱗甲紋路,與永平年間武庫簿記載的'玄鐵百鍛法'如出一轍。"
劉備指尖撫過壁畫裂隙,碎落的硃砂在掌心泛著血光:"孔明是說...這壁畫並非後人偽作?"他忽然瞥見鄧禹手中長戟的吞口處,隱約刻著"建武三年"的小篆。
"何止是真跡!"諸葛亮彎腰拾起半枚青銅箭簇,"此物乃馬武親衛營專用三稜箭,箭脊淬毒槽的製法..."他忽然噤聲,羽扇指向甬道深處。司馬懿陰惻惻的笑聲自暗處傳來,如毒蛇吐信般在石壁間遊走。
"玄德公好興致啊。"司馬懿玄色深衣上金線繡的二十八宿泛著幽光,"攜臥龍夜探前朝帝陵,莫不是要效法曹孟德設發丘中郎將?"他手中洛陽鏟的綠光突然大盛,鏟頭鑲嵌的玉璽碎片竟與劉備懷中殘片共鳴震顫。
張飛按捺不住就要衝出,被關羽青龍刀橫攔:"三弟莫急,且聽軍師如何應對。"
諸葛亮輕搖羽扇,星圖虛影在頭頂流轉:"仲達兄既通《歸藏》,當知地脈紊亂必生妖異。這文陵深處鎮壓之物若被驚動..."他忽然以扇骨敲擊石壁,沉悶迴響中夾雜著鐵鏈拖曳的異響。
"孔明先生還是這般危言聳聽。"司馬懿踱步逼近,腰間五銖錢串叮噹作響,"自軒轅山崩裂以來,九塊殘片已現其五。你說這地宮中的第六塊..."他忽然揮鏟劈向壁畫,耿弇畫像應聲碎裂,露出暗格中血玉雕成的巫祝面具。
面具落地的剎那,地宮深處傳來淒厲長嘯。劉備懷中殘片突然發燙,燙得胸甲騰起青煙:"這是?!"
"建武三年,赤眉殘部請巫祝咒殺世祖。"諸葛亮語速陡然加快,"史載鄧禹將軍率二十八將破其祭壇,卻未載這些巫祝殘魂被鎮於何處!"他羽扇急揮,星圖鎖住即將甦醒的面具。
司馬懿突然狂笑,鏟頭綠光化作鎖鏈纏住面具:"多謝孔明兄解惑!當日張角得南華三卷,正是從這文陵..."話未竟,面具空洞的眼眶突然噴出黑霧,霧中浮現大賢良師持九節杖的身影。
"三弟快退!"關羽揮刀斬斷黑霧,刀刃卻被腐蝕出蜂窩狀孔洞。張飛掄起丈八蛇矛捅向司馬懿:"直娘賊!你早知這是黃巾妖術!"
金鐵交鳴聲中,司馬懿的洛陽鏟突然變形為鉤鐮槍:"翼德將軍可知,中平元年大賢良師為何選在鄴城起事?"他槍尖挑飛面具,那血玉竟在半空化作張角面容,"因為這文陵之下,埋著比傳國璽更古老的秘密!"
諸葛亮突然將羽扇插入壁畫裂隙:"主公速將殘片置於奎宿方位!"劉備翻滾避開黑霧,懷中殘片按上壁畫的星圖缺口。整座地宮突然震顫,二十八盞青銅燈自穹頂垂下,火光將黑霧逼退三丈。
"雲長,坎位!翼德,震位!"諸葛亮語速如急雨,"仲達兄若不想同葬於此,最好說出左慈動向!"他袖中滑出三枚永壽錢幣,在空中拼成困卦。
司馬懿鉤鐮槍突然調轉方向,劈碎左側石柱:"告訴你也無妨,左慈正在驪山煉化始皇陵殘片..."柱內湧出的屍水突然化作秦篆,在地面拼出"亡秦者胡"四字。
"小心腳下!"趙雲的白羽箭射穿即將纏上劉備腳踝的黑霧。他銀甲已沾滿腥臭黏液:"軍師,這些黑霧在腐蝕星圖!"
諸葛亮鬢角滲汗,羽扇疾揮補全缺損的星宿:"主公,請誦《白虎通義》祭文!"劉備拭去眉間血汙,朗聲誦出建武元年光武帝登基時的禱詞。殘片突然迸發金光,將壁畫上的雲臺諸將盡數喚醒。
"這...這是?!"司馬懿首次露出驚色。壁畫中的銚期突然揮戈躍出,青銅戈刃架在他頸間:"逆賊安敢驚擾帝陵!"
諸葛亮踉蹌扶壁:"主公,這些英靈只能顯形半炷香!速問關鍵!"
劉備疾步上前:"銚期將軍!當年巫祝殘魂究竟鎮壓何處?"
銚期的青銅面甲後傳來悶響:"在...在..."聲音突然扭曲,耿弇的虛影突然抓住劉備手腕,"快走!地脈要..."
話未竟,整座地宮突然倒轉。張飛抓住下墜的諸葛亮:"軍師!這地兒怎的顛倒了?"
"不是地宮顛倒!"關羽青龍刀插入石壁,刀身映出星空倒影,"是我們站在了地脈映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