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大家抓緊時間,把糧食都搶收了,免得被敵人來了搶去。就算沒搶走,打起仗來可不都糟蹋了?”睢陽典農校尉正指揮屯田軍士忙著收糧,腰粗膀圓的他正是當年把乞丐夫婦葛良和黃綁到車上的石韜,也就是諸葛亮在隆中時的好友死胖子石廣元。
石韜不久前接到好友孟建孟公威的來信,心情不是太好。
孟建在來信中把葛良和徐庶攻佔關中,倆人現一個在幷州打仗,一個回到宛城劉備那邊,季漢軍隊對洛陽已經形成夾擊之勢,魏軍連戰連敗,難以抵擋,看來這天下又要姓劉了。
這些石韜都知道了,問題是孟建在信中最後提起往事,發表了一番感慨:“難道我們選擇錯了,那諸葛村夫當初真的不是中了邪,而是得到了神人指點,真的能翻天了?”
也許孟建只是好友之間無所顧忌,開玩笑跟著那些魏國官員用罵人的口氣稱葛良為“葛賊”、“村夫”,但就是這一句玩笑,讓石韜心裡有些不舒服。
當初在荊州幾個好朋友,崔州平是圖清靜,與世無爭過平淡生活,剩下四人,就分成了兩批,諸葛和徐庶跟了劉備,而自己和孟建則北上,投奔了曹操陣營。
就算當初諸葛和他夫人沒離奇出走,說了一大通神乎其神的鬼話,石韜也會認為他們去投奔劉備有些瘋狂。說實話,當時的劉備實力實在太弱了,連地盤都沒一塊,而曹操都統一了北方,又曾多次碾壓劉備集團,指望劉備把曹操打敗,幾乎是痴人說夢。
誰知道自荊州一戰開始,瘋子們還真的幫助劉備力挽狂瀾,翻身再起了,照現在這形勢看來,曹丕集團根本就抵擋不住啊。
算了,看錯就看錯了,既然當初選擇分開站隊,總會有一方要認輸吧。
可問題是,五個好友,除開崔州平不算,幾個出來拼功名的,諸葛已經是大司馬,徐庶也官居二品,而孟建現在也是曹丕的散騎常侍,本是隨時等著外放一州刺史的,就只剩下自己,到現在也只混了個典農校尉。
典農校尉,典農校尉,典農校尉是幹嘛的?就是管種田的唄!
諸葛村夫,諸葛村夫,人家十幾年前就不種田了,就當了劉備的軍師了,現在都已經是季漢的大司馬了,而我石廣元,卻反而在這梁國地界負責種田了。
孟公威啊孟公威,我看你是故意寒磣我來了吧!
種田怎麼了?種田就種田!反正又不要我親自扛鋤下地,還靠著糧田吃得飽,吃得好!
哼!我石韜體胖心寬,不和你們一般計較!
嗯,對,回去殺兩隻雞,喝幾口酒,消消氣。
我就是不生氣!石韜大手一揮,牽牽嘴角,輕哼一聲,安排好收割事宜,踱著方步上了牛車,打道回府去吃雞。
“來人啦,吩咐廚子殺兩隻雞,不,殺三隻!燙幾壺酒!”才剛跨進院門,石韜就先喊了起來。
典農校尉怎麼了?直接拿糧養雞!當初大家餓著肚子把諸葛夫婦抓回茅廬,飯都沒吃上一口,那黃老爹還把街上帶回來的一隻燒雞偷偷塞給女兒女婿,真是太小氣了!太自私了!
他叫得太大聲,夫人都從裡面跑出來了,埋怨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不吃了,難道還留著給別人吃?”石韜滿臉不在乎。
倆人說了一會話,後院就一陣喧譁,“咯咯咯”,“汪汪汪”響個不停。
“怎麼回事?雞飛狗跳的。”石廣元舊氣沒消,新氣又上心頭。
到了後院一看,廚子拿著把刀,正在院牆邊往上蹦,狗在一旁不停地吠叫。
見石韜滿臉不快地過來了,廚子趕緊把刀放下,跪在地上請罪:“剛才殺雞放了血,以為它已經死了,誰知一扔地上,它還活著,竟然飛過院牆,跑了!”
“中邪了吧!”石韜聲音好大,“殺了的雞也能飛,那將來煮熟的雞端上桌,會不會還沒等筷子夾上去,它又飛了啊?”
幫廚的婢女趕緊開了小門,到院子隔壁去尋,很快就把那隻雞提了回來:“死了死了,沒想到臨死竟然還能飛過院牆,平時都沒飛得這麼高啊。”
“一隻雞而已,它還能飛上天去?除非中了邪。”石韜說著說著,突然就想起葛良和黃當初胡說捉弄他的事來,哼了一聲,怎麼可能會有雞能飛上天?而且還是載著人飛?
這裡正亂呢,門人又來報:“大人,外面有人求見。”
還嫌不夠亂?石韜沒好氣地問一聲:“是什麼人知道我殺雞燙酒了?”
門人回道:“是個年輕男子,叫鄧寶,說大人很久以前就認識他,叫他小寶。”
小寶?那個小書童?不可能吧?
真是中了邪了!剛想到飛雞,這瘋子諸葛家的小寶就找上門來了?石韜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相信。
等小寶被領進來,石韜圍著他轉了好幾圈仔細打量,越發覺得今天真要中邪了。
“你,你是小寶?”石韜不敢相信,“都說小孩子都急著長大,可你,這也長得太著急了吧?”
來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可石韜怎麼算,小寶今年都應該不到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