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乞丐已經走了。”何聾子向劉郃悄悄報告。
正在擦拭手中手弩的劉郃聞言抬頭:“其他人都還在嗎?”
“都還在,”何聾子回道,“其實也只有那個乞丐不正常,只有他老是喜歡打聽這打聽那的,別人最多關心一下工錢。”
劉郃嘴角輕笑:“幾年了,看來軍師預計的就快要發生了。”
何聾子又道:“據回報,那個乞丐後來幾天都圍著城裡軍營駐地打轉。”
“我這就去向大人稟報。”劉郃站起來,“這幾年都叫你裝聾賣傻的,辛苦了。”
何聾子會心一笑:“這都是大人安排得好。”
劉郃把弩機插到背後:“實在抱歉,連我現在都習慣叫你何聾子了,你可不要生氣。”
劉磐也沒歇著,每天除了在府衙辦公,還堅持巡視軍營,到靶場上拉拉弓,雖然歲月不饒人,眼看著白頭髮又增加了幾根,但一身武藝並沒有放下。
“刷──!”手中箭離弦而去,正中五十步外草靶紅心。
“從現在開始,讓運糧船都直接運到江陵去,同時我會讓前方哨探注意觀察,一旦發現敵軍異動,你要快速把城裡大部分糧食搬到地下臨時倉庫去。”把手中強弓交給身邊軍士,劉磐轉過身來吩咐劉郃。
十天之後,巴丘城裡陸續湧進一些外地來的商客及工匠,買賣茶葉、綢緞什麼的,或者打鐵器、做木工的,各種各樣五花八門。
這是由呂蒙派出的先遣隊,共計有一百五十人,他們分散到城中各個角落,按照呂蒙此前畫的地圖,熟悉城中地形道路及各處防禦。
又過了三天,呂蒙的一萬大軍就從湖上棄船登陸,把巴丘城緊緊圍了起來。
城裡現在就剩下一千多守軍,劉磐早就得到訊息,安排屯田軍和自己的大部分部屬撤離了,自己留守在這裡,也準備今夜突圍。
當天晚上,夜色迷離,如鉤新月似乎都被一層雲霧籠罩,呂蒙讓部將指揮大力攻打西城門,自己卻率領大批人馬埋伏在東城門外。
這樣的夜色,也許適合早已混入城中的先遣人員趁亂起事,按照事先約定,他們將在子夜時分,在城裡東門附近放火製造混亂,接應大軍入城,而且,東城門那邊城牆有幾處破損,即使發起強攻,相對來說也容易一些。
劉磐此時卻在北門,抬頭看看夜空,也覺得這樣的夜色突圍起來還算有利,自己的人馬熟悉本地地形,稍微有些月光,那就連火把都省了,這樣的話,稍遠一些的敵人是發現不了的。
“都準備好了嗎?”劉磐低聲問劉郃。
劉郃拱手答道:“大人,都準備好了。”
“我親自開刀祭天!”劉磐牙關緊咬,抽出腰間佩刀,走向旁邊被捆著跪在地上的一群人面前,手起刀落,就把最前面的一人給斬了。
“剩下的交給你們,等著我們殺回來。”劉磐把那把刀交給劉郃。
劉郃忙伸手接過:“大人,保重。”
劉磐點頭:“你們也都要保重,行事要謹慎,不要輕易暴露了。”說完轉身上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