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盡春又來,最是傷景秋,無邊蕭瑟思緒哀,道不完鄉愁,訴不盡心憂,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一陣秋風吹落梧桐樹葉,葉子隨風而動在風中起舞,這棵梧桐樹上的樹葉本來就所剩無幾,這陣突如其來的冷風無疑是雪上加霜。
幹禿禿的樹梢像是中年男人頭上的地中海,不著寸縷,滑稽可笑。
下午六點多正是下班的時間,路上來往的人們行色匆匆,一個個低著頭緊裹著大衣,企圖躲避寒風的肆虐。
夕陽晚霞映餘暉,黃昏美景惹人醉。太陽還沒落山,點點斑駁的餘光灑落在梧桐樹下,有股頹廢別樣的美麗。
梧桐樹下坐著一個羸弱的少年,少年穿著高中校服,臉色蒼白缺少血色,頭髮有些枯黃,像是營養不良。
拋開他瘦弱的身軀,單論一張臉,幾乎無可挑剔。兩條劍眉濃密黝黑,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深邃清澈的眼眸,眼眸裡滿是無奈和憂鬱,彰顯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成熟。
少年的帥氣很怪異,很矛盾,蒼白稚嫩的臉蛋比精心打扮的女生還要清秀美麗,深邃憂鬱的眼睛比歷經世事的男人還要清明堅定。
俊美少年咬著一根青草,嘴裡罵罵咧咧的,絲毫不顧及行人投來的異樣眼光。
少年名叫陳洛,不,準確的說他現在叫吳安生,吳安生自言自語道:“這個賊老天,老子剛考上編制見完相親物件,正是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的好時候,它倒好,不聲不響的一腳把我踢到這裡來。
這都什麼事啊,老子招誰惹誰了,辛辛苦苦打拼十幾年,好不容易熬出頭,眼看就要功成名就,結果又要重新開始”。
這陳洛原本是一個小縣城的高齡單身狗,活到二十九,至今未曾談過女朋友。
就在上個星期考上了公務員的編制,還和另外一個大齡女青年看對眼,兩人進展神速,幾天的時間就聊到談婚論嫁,本是雙喜臨門的好事。
可是天不如人願,一場飛來橫禍把陳洛送到這個世界變成了吳安生。
吳安生在原來的世界裡算不上好人,從小就頑劣不堪。班裡調戲女同學,村裡夜踹寡婦門,再稍微大點就和人打架鬥毆,沉迷遊戲不務正業。
好在他父母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從不體罰孩子,每次在網咖抓到吳安生就是一頓男女混合雙打,抽的孩子皮開肉綻三天下不了床。
吳安生本來就不笨,在棍棒之下勉強考上個二本,也算是對得起父母的一片良苦用心。
吳安生也算不上壞人,違反法律的事他可從來沒有做過。
吳安生的舅舅是縣裡的大混混,在嚴打那年差點槍斃,關到現在還沒出來。吳安生去看望過幾次舅舅,對監獄裡心有餘悸,所以他從來不敢觸犯法律。
總得來說他是一個不好不壞良心未泯的人,這天下班後,吳安生樂呵呵的哼著小曲走在回家路上,快奔三的人了還沒個正形,走起路來吊兒郎當的。
走到永安橋的時候,吳安生看見一個膚白貌美的年輕女子坐在橋欄杆上,像是要尋短見。
吳安生心頭一喜,英雄救美以身相許,古人誠不欺我也。
“姑娘,姑娘,你千萬別想不開啊,坐哪兒別動,哥哥來救你了”,吳安生說完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
那姑娘回頭疑惑的望著吳安生,這個人好像是誤會了,姑娘從欄杆上跳下來準備跟吳安生解釋。
結果吳安生跑的太快剎不住腳,一個猛子鑽到河裡。秋天時節水流湍急,吳安生從高處跳下去濺起一朵浪花,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後不見人影。
等醒來後就變成了吳安生,成了這個平行世界中的一份子。
陳洛沒有繼承吳安生的任何記憶,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就是兜裡這張學生證:上京市第十七高階中學,高一五班吳安生。
這小子兜裡除了學生證就剩下一把鑰匙,一毛錢也沒有,兜比臉都乾淨。吳安生肚子餓的呱呱叫,卻沒錢吃飯,這可如何是好。
吳安生坐在梧桐樹下思考吃飯的問題思考了一個小時。